秦安歌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莫宇轩看着神色漠然的秦安歌不由得想起了独孤月的厉害。这个女人的手腕可是相当的强硬，当年武帝开国，独孤月为了震慑四方，直接下令坑杀夏国降兵十万人，致使闽北一带子弟兵无一人归乡，也让闽北彻底归降。这个女人，是上了战场满手血腥的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秦安歌看着警惕万分的莫宇轩笑了：“你是谁？被吾杀的人还是被吾救的人？”

“都不是，你也认不出来了。”莫宇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他此时看着独孤月也想起了那个鹤发童子会是谁了，独孤月只救过两个人，一个是武帝还有一个便是魅彤了，那个死士是不能长大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着十四岁的身形。

莫宇轩看着秦安歌，秦安歌也看着莫宇轩，她突然笑了：“是了，我知道你是谁了，或许是得了吾的恩惠却又是陛下走狗的人了，或许还是当初围剿吾的人呢。”

莫宇轩垂下了一滴泪，秦安歌笑出声来：“让吾猜猜你究竟是谁好了，看看这愧疚的神色，该不会是盛璃华的大哥，常威大将军盛长安吧？”

莫宇轩的面色变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个女人还是将他认出来了。莫宇轩的眼中露出了怀念的神色，眼中盛满了痛意：“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莫宇轩捂着心口跪了下来，当年盛璃华只不过是一个乡绅的女儿，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乡绅的儿子，而武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当年夏灵帝治下，国衰民微，四处起义不断，武帝是一个有胆量的人，怎么会不揭竿而起？当时他的妹妹才嫁与武帝不到半年，正怀着身孕。可是男儿志在四方，谁能阻得住一个决心已定的男人呢？

于是武帝走了，盛家就将女儿接回去照顾着，直到武帝成为一方诸侯才被接了回来。当年武帝为了势力和人脉去了独孤氏的嫡女。武帝自己说他说过已有妻房，是独孤家逼迫他的。

可是在莫宇轩眼中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独孤月就是天上的皓月，自己的妹妹不过是卑微的萤火，武帝也是男人啊，怎么可能为了萤火放弃月亮呢？何况那轮月亮是那么的美丽，那样的光芒耀眼。

莫宇轩笑了，当年他看着独孤月是什么心情呢，只记得自己恨不得死去，只希望永远停留在初见她的那一刻。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乡绅之子，而那个女人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去求了独孤月，告诉了那个刚刚新婚燕尔的新媳妇，她所嫁的男人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在付出那么多担惊受怕之后还要被无端休弃，当时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他遇到了一个比您的母族更有势力的存在，他会如何做呢？您不会愿意看到您落得和我妹妹一个下场吧。”

独孤月当时怒了，不过却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的妹妹从妻子变成了贵妾。虽然这样做令人难受，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之后呢？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独孤家被武帝忌惮，灭族了，圣通皇后死了，他是追杀的人之一，他看着那个骄傲的女人在蓝天下悲鸣，那是他见过她最狼狈的姿态。他下了马，想要抱着这个女人，带着她离开，可是女人却推开了他，她用尽了力气保住了她的孩子，也阻断了武帝一统的道路。

百年之后再见，莫宇轩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她，莫宇轩早就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忍了。自己爱了那么久的女人，他怎么会认不出来。看着女人疏离的模样，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该说什么，莫宇轩只能笑着说：“不知殿下何日回归？”

“吾归来之日，便是大宛运断之时！”秦安歌微微扬起了下巴，“待吾归来，佞臣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