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实在抱歉。”他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比较沉痛，“破坏这层石壳实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杜雷满脸失望，难道真没办法了？

“阁下，在那场意外之前您的法术造诣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嗯？”

感觉对方话语里似乎有些不愉，阿廖沙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能弄清楚阁下的法术造诣，我也好计划该为阁下寻找怎样的帮手。”

这个问题已经触及了杜雷的知识盲区，鬼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师实力是怎么划分的。

“你又是怎么一个水平？”

“我是一名中级法师，专修变形魔法，能够施展的最高阶魔法为6级，而刚才施展的就是我所掌握的最强法术，6级法术【化身角熊】。”

没有法师愿意泄露自己的底牌。

阿廖沙之所以能如此坦然，更多的还是因为他确认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及杜雷，再加上反正底牌也已经在刚才暴露了出去，干脆破罐子破摔。

“之前那头熊与你说起的法术是什么？”他记得那个名叫伊米尔的角熊，先前曾提到过眼前的法师正在研究某个法术。

阿廖沙沉默片刻，“伊米尔说的就是【化身角熊】，它一直不知道我早已完成了这个法术。”

杜雷不清楚中年法师忽悠那头小熊的目的是什么，他对此并不关心。犹豫片刻后杜雷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等级。”

阿廖沙一听这话忍不住心头一震，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从他的脑中冒出。

阿特拉斯大陆的魔法诞生于距今约一百五十年前，而法师分级制度草创于四十年前，在更早之前的黑暗时代中，法师没有低级高级之分，法术也没引入九级分级制度。

他看向杜雷的眼神更显敬畏，他竟然是一位活过了黑暗时代的大人物。

那个时代与如今不同，法师被教会视作异端，一经发现就将遭到骑士团的讨伐，被绑缚于木桩上焚烧至死。

也因如此，在那个时代能够独自成长起来的法师也格外的善战，各种阴损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们一次次地从教会与帝国的围剿下逃脱，更有甚者甚至反过来猎杀帝国大贵族与教廷机要。

那些曾经占据教会审判序列席位的大人物的名字一个个从他的心头滑过，阿廖沙不经猜测当中哪一个是杜雷的真名。

——他才不相信这个阴险的大法师阁下会对自己报上真名。

他试探着问：“阁下的意思是，并不了解法师分级制度？”

“不可以吗？”

果然是一位四十年前的强大法师！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阿廖沙不知道与这位禁忌法师的相遇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是一场天大的机遇，又或者是一场噩梦的开端。

阿廖沙深吸一口气，脑中闪过燃烧的城堡与横死在自己眼前的亲人。为了他的那个目标，哪怕这是与恶魔的交易他也在所不辞。

“阁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交易？”

阿廖沙放慢语速，谨慎地斟酌言辞以免惹恼杜雷，“我猜想阁下应该十分缺乏当今时代的消息。”

毕竟是个四十年前的老古董，阿廖沙心想。

难道自己露馅了？杜雷心想。

“我愿意教……不，是与阁下分享我的所有知识，关于魔法，关于当今这个世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石珠，“但作为交换，我希望阁下脱困之后可以帮助我完成一个心愿。”

杜雷眼前一亮，这正是他现在最迫切需要得到的东西。

本来由于已经装了这个逼，他正苦恼该怎么拉下脸来跟这个“菜鸟”请教。

不过既然是由对方主动提出就完全不一样了。

“先告诉我你的心愿。”管他是什么，杜雷可一点不在乎。他几乎想要立即答应，但考虑到自己正在扮演的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强大法师，他还是耐着性子假装犹豫道。

对方的这个提问让阿廖沙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最怕的就是对方一口答应，如果那样他倒真要怀疑这位法术大师是否有遵守承诺的想法。

“如果此后我死去了，我想请大师在重获自由后替我杀一个人。”阿廖沙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是我的恩师，一位掌握8级魔法的变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