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且不说许家给不给的起相应的聘礼,你这是要挖空家里补贴夫家不成?这些年家里是短你吃穿还是少你花用了?辛苦抚养你一场你就是这样回报家里的?我沈泽良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如此行事?你可还当自己是沈氏子孙?”沈二叔怒目圆睁,显然是气急了。
“沈氏子孙?二叔是打算先分了侄子的家再言及其他?也不是不行,按律长子长孙,可得家产七成呢,二叔为侄子考虑,侄子也不能不领情。”沈清语气沉静,并不为沈二叔的怒气所动,甚至端了茶盏轻饮。这些年因着出门不便,且自己年纪尚小,阿父所留十不存一,其他倒也罢了,如今不刮下沈家一层皮来,休想打发他出这个门,净身出户?想都不要想。
“你这个……”沈二叔一拍桌子,几要爆起。
“老爷”刘氏拍了拍沈二叔的手背,柔声说道“大郎所言虽有些过,但咱们当长辈的也要体谅体谅。大婶去的早,事关大郎终身,失了些分寸也不是什么大事。阿父尚未言语,你又急什么呢?”又转头对沈清道“都是婶婶未处事周全,便是你不说,婶婶也要与你商议嫁妆一事的,咱们沈家家风清正,家资不说有多丰厚,也必不会在大事上亏待了哪个后辈,阿父您说呢?”
“你二婶说的对”沈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嫁妆本该长辈准备,比不会亏待于你。你要实在有什么想法直接与你二婶说便是了,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且坏了与家里长辈的情分。”
沈清握紧了手里的茶盏,总是这样,二婶句句为他考虑,赚足了仁爱宽厚的名声,他又何时真正顺心随意了?长辈,长辈……沈清默默吐出了一口长气方觉得好受些。
“非是二婶不想多给你些陪嫁,那点东西值当什么呢,但也总要为你多想想,许家门楣本就稍低些,你再带了太多的嫁妆过去,岂不让人说你以势压人?二婶只希望你以后能夫妻和乐,万事顺心,不比那吃不得喝不得的身外之物更值钱些?虽说不能招摇太过,但我沈家儿郎的婚事也必要体体面面的,你的嫁妆婶婶便比照二娘子的加一成,你看如何?”
刘氏一番言语,无不妥帖周到,然而大娘子乃沈清这一辈第一位出嫁的嫡女,且高嫁平安州名门望族,二娘子的嫁妆与之相比差了岂止是一等。沈清明知刘氏欺人太甚,但祖父都不替他说话,他也实是无法。这是最后一次让这些人以长辈的身份钳制自己了,沈清心想。
最终沈二叔答应沈清的嫁妆比照二娘子的嫁妆加三成,且由沈清点了几处商铺和庄子以及陪嫁人员。临出门前,沈清侧身问道:“二叔,我阿父阿母出事,真的与您无关吗?”
沈二叔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