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可一般不都是用石膏像吗？”

“那个太贵了。”

“哈哈，有意思。”

想不到从他口中也会说出这种话，阳阳感觉到非常有趣。不可能不有趣，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在她看来都好新鲜，哥伦布探索新大陆的时候恐怕心情顶多也就如此吧。

“这个呢？”

她又拿起一把水果刀一样的小刀问韩肖，她寻思这应该是调色刀，然而韩肖却回答说这就是水果刀，用来削苹果皮和切橙子用的。

“真的？”

“不然不就浪费了吗，那些水果。”

“也是。”

说完阳阳扑哧一笑，把水果刀轻轻放回竹篮。看完了用作画室的客厅，韩肖又推着阳阳来到录音室。一进到里面她就被硕大的电子琴键盘吸引了。与键盘相连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苹果牌的，一旁的地上则立着一把吉他和一只兴许是小提琴的琴盒。

“所以你会弹钢琴、吉他和小提琴？”

“还有口琴。”

韩肖拉开工作台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把银色的口琴。

“真厉害。”

“哪里，还差得远呢。”

阳阳摇头，仰起下巴望着韩肖。

“一点都不远，你已经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

韩肖也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妈妈才是最厉害的。”

“嗯，也是……”

想到妈妈，阳阳半是感激半是歉疚。在她心中，妈妈阳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对此韩肖当然不会嫉妒。他只是问沉默了的阳阳要不要听他吹口琴。

“好呀。”

“你有想听的曲子吗？没有的话我就吹我喜欢的了。”

这种问法很讨喜，不是主观题，而是只有两个选项的客观题。于是阳阳说：“嗯，就吹你喜欢的。”

“我先说明，我的水平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

阳阳才不会在乎他水平如何呢，只要有调子就够了。

韩肖拿湿巾简单擦了一下口琴，接着就放到嘴边吹了一首鲍勃迪伦的《rolling stone》，曲风很欢脱的民谣，阳阳也听过，觉得韩肖完全还原了人家的精髓，就算直接去舞台上演出也完全没有问题。

一曲终了，阳阳拼命鼓起掌。

“太棒啦，以后你开演唱会的时候，我就算坐轮椅也一定去看！”

见阳阳这么开心，韩肖也有些动容，轻轻扬了扬嘴角。

“如果我要开演唱会，”他说。“你一定也在舞台上。”

“那怎么行……”

阳阳想象着那画面：他在唱歌，她坐着轮椅出现在舞台上。不行不行，太不成体统了。

韩肖微微摇头，嘴角的微笑还没有消失，就那样轻轻拉起阳阳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房。

“在这里。”

“嗯……”

如果是那里的话，倒也行吧。

阳阳看着韩肖的眼睛，和他一起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