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握着沈夫人的手,叹道:“这些年也没太藏着掖着,就是没直说,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夫人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瞧着我名义上有个儿子心里有气,而我这些年也没有坦诚布公,为夫先道歉,此事确实是我不应该。”
沈夫人见他如此,也没法生气,坐直了身体叹道:“我只是一些皮毛,你把这些事情都压在心里,我如何去帮你,我又怕此事又太过隐秘,不好知道太多,也不知如何问你。”
“苦了你,直肠子脾气倒是这么些年忍住不说。”沈大人搂着沈夫人真诚的说道。
沈夫人轻轻拍了他一下:“说吧,怎么回事?如今可是有何难处?”
“真是我的好夫人,竟然一下子猜出来了。”沈大人年轻时也是混不吝的少年,当年不顾门第之别娶了沈夫人,一方面是沈兼的缘故,另一方面也是他就喜欢百里嘉的脾气,两个人这些年虽说没少争吵,却也恩爱。
“你这脸上就写着,难难难。”沈夫人瞪了他一眼,安慰道“有什么难处说说吧。”
沈大人望着前方:“这事说来话长……”
话说沈大人年轻时也是一个不羁少年,上房揭瓦的事儿没少干,年纪大点的长辈一听沈大人的名号都得叹几声,和如今在外威严稳重的沈浩可一点边都不沾。
沈大人几乎小时候都是在苏州长大,沈氏家族威名显赫,谁在扬州只要提一句沈浩,立马什么事都给办。
沈浩的父亲觉得这孩子越发缺少管教,一个决定就把人给送到云镇,只给了几个仆人和一个小院子,银子都每个月只给五十两,而且绝对不能提扬州沈家。
五十两在平民百姓眼里那就是富甲一方了,但以前沈浩打赏下人都不止这些,但沈浩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父亲瞪眼睛,不敢反抗只能灰溜溜的去云镇。
银子没有,身世也不特别,也就没有狐朋狗友,人家一见他就是个穷学子,立马没了攀附的欲望。
而在这个情形下,沈浩到底是结交了两个,一个是崔玉,一个是宣王世子宁文。
沈浩没银子的时候这两人就接济他,可崔玉宁文两人虽然有钱有身家,却是努力好学的人,倒是让沈浩越发觉得以前的荒唐事都太丢脸了,从此发奋图强,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沈大人。
最终沈浩和宁文一个状元一个探花,都是朝中可提拔的人才。
两人年轻时都可谓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崔玉科举后便跟他们告别回乡,自此沈浩便再也没见过崔玉。
沈浩因为家族的缘故,一直在苏州做官,距离使得和宁文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和崔玉的书信往来也越来越少。
再后来,崔玉突然来苏州找他,他才知道当年的至交好友竟然是女子,而且还是宁文现在的妻子宣王妃。
崔玉和宁文似乎不约而同的没对沈浩坦诚相告,大婚时也只是给了请柬,沈浩因为是外放官职,不能无旨进京,只备了厚礼,写了一封诚恳祝福的信,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崔玉就是清河郡的崔嫣然。
见到崔玉时虽然很震惊,沈浩仍然念着同窗情谊,派人照顾崔玉,但崔玉终究是郁郁寡欢而终,留下了这可怜的孩子,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懵了还是打击太大,似乎完全忘记崔玉和宣王府。
沈浩当时又要收拾沈氏家族的烂摊子,又要提防有心人害沈家,眼下又多了个孩子,沈浩想都没想,决定亲自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