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子抬眼看去,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坐吧。”
也难怪看到程澜会诧异,她平日里最不熟音律,郑夫子大概是觉得她没天赋,讪笑:“夫子,我刚刚看你弹琴真是余音绕梁呀。”
郑夫子放下古琴的手顿了顿:“托这把古琴的功劳。”
程澜连忙答:“这古琴是何来历,竟有如此动人的音色。”
郑夫子拿了一壶茶,给程澜倒了一杯,外面天凉,程澜正好拿在手里暖手。
“这是流光琴。”郑夫子爱惜的看着那把古琴。
程澜知道流光琴是三百年前一位琴技大师流光所制,琴声悠扬,只是没想到会流传到蓝若雪手里。
“流光琴学生略有耳闻,但据传流光琴在战乱间流转到了民间不知所踪,先生这把琴是从何得来的。”程澜一脸羡慕好像真的很喜欢流光琴一般,但其实是大蓝在旁边教她说的。
郑平看着程澜轻轻一笑:“你倒不像是来请教琴技,反而对流光琴很感兴趣。”
程澜微微一晒,她确实是冲着流光琴来的:“学生惭愧,只是听到这琴音觉得悦耳动人,便好奇的过来见识一番。”
郑平不疑有他,看着流光琴笑道:“流光琴据传是流光大师为知己所制,知己难觅。”
大蓝动容的站在郑平身边,眼底满是笑意。
程澜看的一愣,随即摸了摸流光琴道:“先生这把古琴是知己所赠?”
郑平看着茶杯的热气慢慢的浮起来,微微一笑:“是。”
程澜放下茶杯,好奇的围着流光琴转了转:“那先生这位知己也很擅长弹奏咯。”
“她一生都没有好好地弹奏过。”似乎想起了什么,郑平轻轻地笑叹。
“所以她把这把琴赠给了先生?”程澜了然的点头。
郑平呵呵笑起来:“她知道我看重这把古琴,让我教她弹奏,满一年便把古琴赠与我,我答应了。”
程澜好笑的看着大蓝,这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那后来她学成了?”
郑平遗憾的摇头:“后来她去世了。”
程澜先前听大蓝说了她的死因,前夫的小表妹怀疑大蓝和前夫有染,先断了大蓝的手指,后下毒导致大蓝惨死:“真遗憾啊。”
说到这里郑平望着外面凋零的万物感慨:“其实她的天赋极佳,而且对琴的理解透彻,我一生都想找到一个好的徒弟,可惜她不肯拜我为师。”
程澜喟叹:“听先生的话里,她可能是身不由己。”
“如果她不是那般处境,也许可以安心学下来。”这也是郑平遗憾的地方,那一年郑平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蓝若雪的劝说,他可以替她赎身,把一生所学全部教授给她。
大蓝始终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有女子才能用流光琴弹奏传世千古的琴曲。”
看着大蓝眼底的失落,而郑平眼里只有遗憾,程澜站起来放下茶杯:“先生,若我猜的没错,那位知己是为女子?”
郑平没有惊讶,既知流光琴便知只有女子才能真正的弹奏出流光琴的光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