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子爆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太吵了。”秦戈冷冷道，手中的剑正滴着血。

男子的脸变得苍白，他哆嗦着唇，抬眼看着秦戈，笑道，“秦将军，也不过如此……啊！”

他话还未说完便又被一剑刺穿了肩胛骨。

秦戈嫌恶地将剑抽了出来，“说，你的主子是谁。”

男子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下巴胸前都被染红，整个人宛如厉鬼。他有气无力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说出来我会考虑给你个痛快。”秦戈冷冷道。

“好，我告诉你。”男子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血牙，忽地又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猝不及防地嘲秦戈吐出一口唾沫。

秦戈侧身闪过，眼中的厌恶更甚，反手一挥，男子的一条胳膊便被剑砍了下来，被砍下的胳膊滚在地上，手指竟还在抽搐。

“啊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空间。男子身后的手下看着这骇人的一幕脸色全都变得煞白，他们慌忙将视线撇开，不敢再继续看。

副将的眸子闪了闪，他看着正疼得抽搐的男子，喝道，“汪言，还不快招出来！说不定将军能网开一面！”

汪言倒在血泊里，大口喘息，网开一面？秦戈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况且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背后的人供出来……

与其被秦戈折磨至死，不如……汪言眸子一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唇一闭，用力咬了下去。

秦戈皱眉。

副将赶忙出手上前阻止，奈何为时已晚。他用手探了探汪言的鼻息，不忍道，“已经死了。”

秦戈走近，看着汪言嘴角流出的黑血，想来是死于毒药，秦戈看着副将的目光一凝，声音冷得吓人，“吴征，我是否叫你将他口中的毒嚢拿掉？”

吴征额上冒汗，赶忙单膝跪下，“属下只取出一只毒囊，没想到他口中竟还有一只，属下办事不力，请将军责罚！”

秦戈冷声道，“果真如此？”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是！”吴征垂着头，不敢去看秦戈的眸子，他虽答得斩钉截铁，但事实上他却是撒了慌的，他早就知道汪言口中含着两只毒囊，然而他故意只拿出了一个，这件事连死去的汪言都不知道。

汪言曾是和他一起共事的副将，却不知为何背叛秦戈，串通奸人刺杀秦戈，那日在战场上对着秦戈放出的毒剑便是出自汪言之手。汪言同他一块跟着秦戈已有五年，他实在想不明白，五年里都忠心耿耿的汪言，为何一夜之间会对秦戈下此毒手。

秦戈向来心思缜密，而更可怕的是汪言竟然在眼线遍布的秦戈身旁潜伏五年，半分马脚都没有露出来，用五年时间杀一个人，汪言背后之人的耐心实在叫人胆寒。

以秦戈的谋识，怕是已经知道汪言背后的人是谁，审问汪言，不过是还想给他一次机会罢了。然而汪言至死都不愿透露他背后的人，秦戈向来心狠，亦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他同汪言共事五年，实在不愿意看到他被折磨至死的样子，便存了私心，故意留下一个毒囊在汪言口中，希望汪言能死得痛快些。

秦戈最忌讳他人之背叛，他这次冒险留下毒囊，最坏的结果早就已经想好，哪怕是死，他也心甘情愿。

“哒哒哒——”

安静被突兀地打破，急急的脚步声传来。

吴征惊道，“有人朝这个方向过来了。属下去将人引开。”说完便要动作。

秦戈皱眉，“不用管。将尸体带走。”

吴征顿住，赶忙应是，身后的手下赶忙拿出麻袋，将汪言的尸体装了进去，经常在战场上收尸的二人处理这种事倒也得心应手，但是在抓起汪言血淋淋的断臂时，心中还是发颤。

秦戈没有管他们，率先往密室的出口处走去，在路过吴征跟前，脚步一顿，沉声道，“一百军棍。”

吴征赶忙垂首抱拳，激动道，“谢将军！”秦戈没有杀他，只罚他一百军棍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秦戈在密室门前站定，将手放进墙上的暗槽里，拨弄了几圈，整个密室便开始晃动起来，片刻之后才逐渐恢复稳定。

……

几声脚步声传来，白枳穆地停住脚步，却发现依然有脚步声，看来这脚步声是除她以外的人发出的。她轻手轻脚地往前走，生怕惊动了来人，令她奇怪的是眼前本来紧凑的竹林，此刻却突然松散了许多，不必伸手去拨开竹子，她倒也乐得清闲。

没走一会功夫，她竟然莫名其妙地从竹林中出来了。她环顾四周，心里有些茫然。

枫叶簌簌落下，微风扫地卷起一地狼藉。

此处不是她一开始进来的地方么？她怎么又绕回来了？可是她明明拐进的是另外一个方向，怎么也不该绕回来啊。难道是有人在此地布下了阵法，故意让别人来回兜圈？那之前进去的副将是否也兜兜转转绕回来了呢？

抑或者是只有她被拒之门外……

白枳拧着眉头，不行，她要再进去走一遭看看。想罢，她便又一头栽进了竹林里，她这次依旧走的是岔道，好在地上的脚印还在，让她知道上一次走的方向是何处。

身侧竹子有被掰开的痕迹，她之前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白枳十分灵活地钻进了竹林里，她看着密密麻麻紧挨着的竹子，明明同之前是一样的景色，但她心中却隐隐觉得跟之前的有些不一样。

她继续往前走，竹子逐渐变得稀疏起来，环顾四周，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她俯下身子，在满是竹叶的地上捻起一些泥土，一边搓一边送到鼻前嗅了嗅，带着很浓的泥土味，异常潮湿。她再将脚抬了起来，果然脚下的泥土上印出了鲜明的脚印。

这竹林里的泥土十分潮湿，然而之前她走这条路的时候，脚下的泥土却坚硬异常，这里很明显同之前不是一片土地。

果然是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

这片竹林就是一道掩人耳目的八卦阵，四周的竹子可以通过机关来随意变换形态。

“若是能找到阵眼的位置，或许能破解。”白枳喃喃自语，她站起身子开了灵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但即便是在灵识状态下，依然觉察不到阵型是否还是变换。

“可真是邪乎。”她略有些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本以为这竹子阵会再次将她送到原点，但是她出了竹林之后见到的却是完全未看到过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