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茫然了几秒,遂,白眼一翻瘫软在主驾座上。
安霄笙长长呼出一口气,手心潮潮的,出了汗。
他解锁开门,一脚踏出车内,扑面而来的烈风吹得他一个踉跄摔在门上。
一声响,引得为数不多的人一同看向了他。
风沙迷眼,安霄笙只看到林诺初对他浅浅一笑,笑里有疲惫,有无力,还有……不舍?!
安霄笙上前一步,忽觉脖子一冷,他警铃大作却只能堪堪避开。
泛着冷光的刀刃贴着下巴划过,刀口由深至浅浮现出一道血痕。
安霄笙转了个圈儿扶到车,这才稳住脚步。
“笙笙!”
林诺初一掌将面前纠缠不清的黑衣人拍碎,似风撕裂了这小小的地段。
他闪身到安霄笙跟前,带着一身的血色,踏星而来。
“噗……”
安霄笙想挡住那个黑衣人的手僵住了。
前一秒,他发觉划伤他的黑衣人有意破开车门,以为目的是那把剑便想去阻止……后一秒,林诺初一声惊吼来到他身后,替他挡住了背后的黑衣人的偷袭。
安霄笙僵硬的同时,那两个黑衣人也被林诺初的内力给震得口喷鲜血。
“诺初……宣清?”
安霄笙低头看他腰间沾了血点的手,那是双干净好看的手,可温柔可凶煞。
但这会儿却像飘零的落叶。
莹白的手透明的不像话,偶尔会恢复原样,极是不稳定。
“宣清……宣清!”
安霄笙的泪控制不住了,一颗比一颗重的往下砸。
“笙笙……不哭。”
林诺初喘了几口气,就在安霄笙的耳边,很重。
“你还笑!”安霄笙猛地转身,主动抱住他,不撒手的那种。
他的耳廓痒痒的,因为林诺初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他。
失而复得?
安霄笙的脑海中蹦出了这四个字。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哪儿都不舒服……”
林诺初软趴趴的靠在安霄笙的身上,语气孱弱神色苍白。
背后还插着一把刀。
安霄笙瞅着,抿唇抿唇再抿唇,鼻子酸软酸软还是酸软,眼眶涨得疼。
总能在书中看到习武之人,不会将小伤放在眼里,殊不知在在乎他的人眼中,小伤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伤,是痛在心里的印记。
极深。
“笙笙,我皮糙肉厚……”
“不许说不疼!”
“我……”
“闭嘴!”
“好……”
“!”
安霄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尽力抱着他,动也不敢动,生怕扯到他的伤口,会疼。
“诺初,你可别丢下我……”
“嗯……”有气无力的一句。
“不要睡过去,这儿冷,可不能感冒了我那么蠢,都照顾不了你。”
“嗯……”
“宣清!你陪我说说话……”
安霄笙抱着林诺初整整一个多小时,期间,车内的老何“酣睡”着,林诺初也趴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等着等着,西疆的晨来得早,已能看见天边微微发白,裹着浅色的粉。
远处的一辆越野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