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夜未作停留,雇了快马前往安州城,中间并未耽搁多少时日。
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来也是这样,若是他们身上皆无银钱,又将于何处雇快马,恐早已被秦州州府的人连夜围堵,押送回秦州大衙了。
此乃安州城内,倘若五人牵牵马而行,招摇过市,必是要惹人注目,如此自是不方便的。
既是已来到安州城,那这些马匹倒也无甚用处,挥霍的乃是薄溪云囊中金银,自交由薄溪云理事。
薄溪云乃是个不重视这身外之物的,便叫众人随意将马匹丢了去,任谁人迁回去留用。
既进安州。
临近城门内围着一群男女老少,皆是看热闹的,过往之路被围得水泄不通。
骤然望过去,却见不到其中是个什么模样。
蓝莞儿乃是个好信之人,平日里最喜热闹,瞧着人多,想来定是有彩头的,便拉着池明朗挤进人群,占了个头位。
只见一老妇人小腹高高隆起,双手支着腰部动弹不得,口中直吆喝:“哎呦,哎呦!真是疼死我了,不知先生卖的是什么灵丹妙药,竟医治好了我这多年不育的顽疾,才一会儿功夫,肚子便这样大了,算起来老妇我便是要回家待产了。”
蓝莞儿闻声望过去,只见那老妇人脸上笑的正是开心,频频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一副即将为人母的慈爱笑脸。
围观众人皆无一不纷纷拍手叫好,直道这卖药之人乃天上神人。
蓝莞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颇有些生气地看向池明朗,小声嘟囔道:“怕又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骗子罢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如此卑劣的手段,竟也能唬的了这群无知的俗人!若如此都能被唤作神医,却不知那些真正的行医之人该做何而论。”
池明朗听了蓝莞儿的话,忍不住又像那个神医看了几眼,总觉得哪里面熟,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对了,你看这个卖药的像不像是我们在秦州城内戳穿的那个骗子?”池明朗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骤然拍手问道。
蓝莞儿狐疑地看了一眼池明朗,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骗子不是已经被云大哥给送进州府大牢了吗?而且就算他被放了出来,也没有理由比自己还要先一步来到安州,他们可是同时被抓进去的!难道他长了三头六臂,可以从大牢里面飞出来不成?
池明朗瞧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定睛一看,正是那日在秦州街头卖假药害死那位官人娘子的江湖骗子。
若非因为这个混蛋,莞儿也不会稀里糊涂被关进了州府大牢;自己更不用为了救莞儿出来而因此错杀狱卒,落得几人现如今成了逃难的下场。
池明朗越想越生气,不知什么时候竟将身后那把稀世的明月弯刀提上前来,二话不说,一刀便挑了那骗子手中的药物。
顿时,上空粉末四溢,不知里面掺杂了些什么鬼东西,这粉末被风一吹,竟还有些甘甜。
什么药会是甘甜的呢?
未等池明朗来得及作想,转眼那骗子便怒气冲冲地来到跟前。
若非池明朗手里拿着刀,单瞧那模样,好似那骗子能将池明朗生吞活剥了一般。
池明朗动也未动,挑衅地盯着眼前这个害人不浅的杂碎,狠狠地啐了一口,道:“你这骗子倒是有几分能耐,竟能先于我等从牢内逃了出来!你既逃了出来,便只管径自逃命便是,可你却不知悔改,害死那位娘子不说,眼下竟敢来到安州做起了老本行,也不问问小爷我的刀答不答应!”
池明朗破口大骂,气的双目狰红,恨不能一刀劈了这个混蛋。
蓝莞儿也上前一步,揪住那骗子的前襟,厉声问道:“说,你是用了什么妖法使得这位大婶的肚子胀了起来的?”
这骗子先前吃过蓝莞儿的亏,知道他们的厉害,这次也不由得谨慎起来。
“小丫头片子,你可不要仗着你们人多势众,我可告诉你,我上头有人,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后辈竟敢得罪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呸!还上头有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安州王城,天子脚下,你竟敢在此伤天害理,今日我定要拉你去官府不成!”蓝莞儿仍死死地抓着他,生怕力气小了被他给挣脱掉。
那骗子听了蓝莞儿的话竟突然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小丫头片子,你怕是刚才被吓傻了,没有听清楚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