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衙役提着刀蹲下,不耐烦地问道:“适才有人到州府报案,说有人贩卖假药惹了人命官司,死的那人可是你的娘子啊?”
谁知男人竟一把扑在那衙役的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官老爷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衙役嫌弃地推开,转身狠狠地呸了一口,摆手道:“州府自有官家审理此案,你且放心,只需将那卖与你药之人指认出来,我等便抓回去复命,官家定会还你公道!”
“就算还了我公道,我娘子她也回不来了啊!我只想要我的娘子活过来啊!”男人哭哭啼啼地吵嚷,完全沉浸在丧妻之痛中难以自拔。
那衙役听得心烦,忽然猛的扒出刀,恐吓道:“你若再无理取闹,便算你个妨碍公务之罪,将你一并押了回去,打入死牢!”
后面一个小衙役忙上前耳语:“头儿,就算他无罪,咱也得把他带回去,他死了娘子,是被害人呐!”
领头的衙役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瞪了那小衙役一眼,愤怒道:“难道这点小事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提醒我吗?”
“对对对,是小的多嘴!”小衙役点头哈腰,忙给他赔不是。
衙役头冷哼道:“那还不掌嘴?”
话音未落,便听见身后传来“啪啪”的掌嘴声。
巴掌声接二连三地足足响了三十几声,衙役头才叫了停,目光凶煞地扫视在场众人。
厉声盘问道:“到底是哪个卖了假药,若不自己站出来,便把你们这些人通通抓回去一一审问,胆敢知情不报者,通通打入死牢!”
蓝莞儿按耐不住,正欲冲下去硬碰硬,薄溪云用力一拉便将她扯住。
“别冲动,他们州府也是要听官家差遣,就算是官家也不敢随便将人打入死牢,你就这样出去,岂不是承认是你害死了那位官人的娘子?”薄溪云又附耳道:“若是被州府的人查出你就是一直未缉拿归案的女神偷,定是难逃一劫。”
“那还能怎么办?我蓝莞儿在江湖上好歹也是有名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下面那些人因我受牵连,我于心难安!本姑娘现在就下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州府能拿我怎么样!”说罢,蓝莞儿疾步下了阁楼,边道:“药是我卖给这位官人的,但害死他娘子的却另有其人。”
衙役头冷哼道:“究竟是谁闹出了人命你与我说不着,只等随我到了州府,自有官家审你,若有冤情,还是留着堂上说吧!”
蓝莞儿不屑道:“去就去,我若是怕了你,便将本姑娘的名字倒过来写!”
那衙役头并未理会,而后对后面喊道:“来人,把与案子有牵连的人都给我带走!”
两个小衙役领命便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蓝莞儿,蓝莞儿左一拳右一掌,便将二人打的连连后退,直至倒地。
衙役头一见立即拔刀指着蓝莞儿,惊呼道:“反抗者,格杀勿论!”
蓝莞儿拍拍手,俏皮一笑,接着悠起右腿,狠狠地朝衙役头飞起一脚,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衙役头手中的刀被踢断了两截,蓝莞儿这才罢休,道:“本姑娘自己会走,谁若再敢碰我,本姑娘杀了他!”
衙役头但见打不过,只得默不作声,给一旁小衙役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看紧点。
蓝莞儿是个不怕死的,而且这件事上她本就没什么过错,纵然刚才薄溪云把后果同她讲的多严重,她表面上也未显惊慌。
才随着衙役出了驿站的正门,便见池明朗迎面走来,看见蓝莞儿被三五个穿着官服的衙役押着向东走,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身后的明月弯刀。
池明朗几个寸步冲上前去,一把抓起蓝莞儿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瞪着眼对面前的那些衙役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明目张胆地抢人,这秦州城内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王法?”领头的衙役冷嗤道:“你这狼崽子是瞎了吗,看不见爷几个身上穿着官服呢?在这秦州地界儿,咱们就是王法!去去去,闪一边儿去,别耽误老子押送嫌犯!”
“嫌犯?什么嫌犯?”池明朗一把扯过衙役的衣襟,双目充血了般猩红:“若小爷刚才没有听错的话,你这斯可是称小爷狼崽子?”
池明朗背着明月弯刀,本就看起来甚是煞人,此刻那衙役见了池明朗那赤红双瞳,更是被吓的冷汗直流。
生逢乱世,别说是州府的衙役,就算是王宫内的禁军也不过尔尔,像池明朗这般身怀绝技、身赋绝世武功的江湖侠士,平日里却是难得一见,但凡见了定是要以性命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