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语的声线一向软糯，现在下意识低声询问的时候，竟然会带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慕子尧想抽回手，程书语紧紧一握，娃娃脸上满是坚决，“想抽回手就使劲，要是抽不回去，你就得听我的。”她在他的手掌处摸索出一个穴道，开始慢慢地替他按压。

其实在她上高中时，爷爷就在几次交谈里跟她提过慕子尧胃病的事，她很有心地向一名老中医学了按摩穴位缓解胃疼的手法。那段时间，她一心扑在老中医身上。程书语一向心思活络聪慧伶俐，差点就被老中医收去做了关门弟子。

看着慕子尧紧蹙的眉头逐渐缓和，程书语不自觉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她才发觉自己的手好酸。

她按摩的手法停顿了下。

慕子尧仰面躺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那闭眼的模样，七分憔悴，三分孤冷。他大约是察觉到了程书语的手酸，遂淡淡道：“谢谢，我已经没事了。”

“没关系，我再替你按一会儿，这样疼痛会减轻一些。”程书语继续着指尖的动作。慕子尧的手掌比程书语大出好多，带着一层薄茧，冰凉冰凉的，程书语双手一握，心无旁骛地将男人的大掌握进了她温暖的掌心。

这一次，慕子尧没有拒绝。

他微微侧过头，身旁的女孩正低着眼帘，专注地按着他掌际的穴位。从他的角度仰视，女孩的侧脸线条恬静柔软。

一时间，万物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程书语终于收手，她端起陈嫂早就放在一旁的胃药和开水，递给慕子尧，“这是胃药，虽然不会马上起效，但聊胜于无。至于止疼药，我觉得能少吃就少吃吧！”

服完药，慕子尧站起身打算回卧室。

程书语有些担心，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野兽，默默地尾随其后。

几分钟后，慕子尧停在了卧室门前，一直神游天外的程书语直接撞入男人的怀抱，她瞬间回神，尴尬地后退好几步，“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停下来了。”

慕子尧微微弯腰，缓缓靠近程书语，苍白的面孔上，寒意似乎退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