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清水镇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响起了：“红颜芊芊一顾间，惊了芙蓉面”，这样的童谣。

桑华满意地看着跑回来的桑徵桑稹，还只是个小孩，看见肉一直在吞口水，也没有悄悄偷吃，桑华不禁有些心疼，“很快我们就能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了！”

很快。

桑徵泛着汗珠的小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朝着桑华重重地点了点头。

经过大街小巷孩子们的一传播，柳芊芊的名号很快就人尽皆知了，柳芊芊一手古筝也被众人吹的神乎其神，更是出来不少关于她的传言，大多都是赞誉。

刘妈妈急了，急的一连好几日睡不着觉，白发都白了好多根。春风阁这几日生意每况愈下，又觉得是碧玉，红袖等人不争气，揽不住几个有钱的公子哥，看着谁就朝谁发气。

连带着整个春风阁都开始焦虑起来，偶尔来几个客，看见不是什么出手千金的恩客，便随意糊弄两下。

这么着过了小半月，对面的藏香苑日日人满为患，春风阁却逐渐没人来了。眼看刘妈妈已经急的快病急乱投医了，桑华才慢悠悠地叫住了刘妈妈。

“刘妈妈近来可是为了生意的事烦忧？”

刘妈妈这才想起来一直待在后院的桑华，最近被整的焦头烂额，她倒是把桑华这丫头给忘了，是出过两个不错的点子。

刘妈妈琢磨着这会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又觉得桑华不可信。一双狐狸眼盯着桑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一个十三岁的娃娃能比她这个在春楼待了二十几年的人会做生意？

但是思及那天拿着棍子威胁自己的桑华，哪里像个十三岁小孩的模样，刘妈妈又有些半信半疑。

“你有什么办法？”刘妈妈狐疑地问。

桑华面露为难，“这个……眼下的情形，桑华能力有限，实在不知道力挽狂澜之法。”

听罢，刘妈妈嗤笑一声，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桑华又赶紧说：“但是桑华却有法子能让春风阁死灰复燃，虽造不成燎原之势，但是也可解眼前困局。”

死灰复燃，这个词对刘妈妈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刘妈妈近来什么办法也试过了，但是依旧留不住客，都被对面抢走了。听见桑华这么信誓旦旦地说，心里也有几分动摇。

眼下春风阁养着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姑娘小厮们都要吃饭，再没有收入这春风阁就要关门大吉了。能解眼前的困局，至少能解一时燃眉之急。

“什么法子？”

桑华像是料定了刘妈妈会这样回答，了然地笑了笑。十三岁的脸上还未脱稚气，但是却足以有一个成人般的沉稳。

“桑华有一个条件。”

刘妈妈听她这么说，大概猜到了桑华要提的条件是什么，大不了答应就是了：“大不了，我不拉你妹妹进前厅就是了，我们也不缺姑娘。”

桑徵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桑华要是能解决燃眉之急，这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桑华却摇摇头，“我要提的，不是这个条件。”

“我要提的，是请刘妈妈将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卖身契不要回来，她这辈子只能为奴籍，就算过的再好，地位也是最下等的。

刘妈妈却脸色一变，没想到桑华要提的是这个，半天没支吾出话来。

桑华见刘妈妈脸色不对，心下有不祥的预感，朝着刘妈妈前进了一步，“刘妈妈不肯给？”

她哪里是不肯给，是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