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迟疑不语,皇上吼道:“还不从实招来,要是胆敢撒谎,就以欺君之罪论处。”
欺君之罪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太子虽然愚笨一些,也知道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只得承认:“这是太子妃命人先写好批复,儿臣照着抄写了一遍。”
至此真相大白,皇上说:“原来你只是抄了一遍啊,估计这些内容你也没认真看,难怪今天还是答不上来。”
太子说:“请父皇恕罪。”
皇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朕今日也不想责备你什么,你先退下吧。”
太子本以为会遭遇一阵暴风骤雨,没想到就这么放他过去了,既感到意外,又庆幸逃过了一劫,连忙离开了。
只有李松知道,皇上这回真的是伤心透了。但凡皇上对太子还抱有一些希望,肯定会把太子痛骂一顿的。只有对太子极度失望,才会懒得再说什么。
太子走后,皇上恨恨地说:“原来都是贾南风在背后搞的名堂,蒙蔽了朕。”
这是,皇上突然想起了李松上次说过的话,顿时有些警惕:“朕记得你上次说过,太子妃心胸狭隘,若成了皇后,恐非大晋之福。你是不是因为对太子妃不满,所以连带着对太子也不满,想让别的皇子登基?”
李松连忙摆手:“臣绝无此意。公主一向宅心仁厚,父皇应该再清楚不过。最近更是医治了很多大臣的女眷和小孩,医者仁心,为人称道。太子妃连公主都不放过,多次刁难,其为人可想而知。将来如果做了皇后,还能容得下谁啊?”
皇上说:“你的话也有道理。太子本来就愚笨,偏偏又给他立了个这样的太子妃,当初确实欠妥啊。”
李松心说:你知道就好。要是这个贾南风能跟当今的杨皇后一样贤德,情况可能还没那么糟糕。偏偏贾南风是个狠角色,愚笨的太子登基,刚好任由贾南风摆布,以至于大晋才建立区区20多年,就开始走向崩溃。
皇上说:“可是太子乃嫡长子,理当继承皇位。如果另立别的皇子,那就是废长立幼,朝中大臣肯定有不少人反对,皇后那里也不会同意。”
李松知道皇上说的是实情。古代社会注重礼法,普遍认为:废长立幼,国之不祥。
虽然历史上一直有人呼吁:立嗣不应该立长,而应该立贤。可是什么是“贤”,那真是各有各的说法,具体操作起来缺乏标准。况且“贤”是可以装出来的,比如后世的隋炀帝杨广,在登基之前装得够“贤”了吧?结果却是个千古暴君。相比之下,立长就客观得多,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所以礼法强调“立长”是有道理的,是经过时间考验总结而成的经验。
尽管卫瓘、和峤等人曾劝过皇上,不要让司马衷继承皇位,但是如果真的废长立幼,肯定又会有另一帮人来反对,那可真是左右为难。况且皇后一向对太子呵护有加,想说服皇后也是很难的。
这些情况,李松自然都考虑过。这几个月来,他已经想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李松说:“儿臣并非要劝父皇改立太子。”
皇上奇道:“不改立太子?”
皇上一直以为,李松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换一个皇子来当太子嘛。这是他比较忌讳的,因为这种废立太子的事,只能由他来决定,不容别人插手。另外,如果李松推举别的皇子为太子,那么李松肯定跟这个皇子有勾连,像这种皇子跟朝臣拉帮结派的事情,也是不能允许的。
皇上的这些顾虑,李松其实已经有所预料。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曾经看过那么多历史剧,古人在想些什么,剧中基本上都有所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