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没说吧，不过在你开始攻击之前我能问一下，你杀人的动机吗。”北冥岚继续道：“据我所知，之前被你杀掉的那十个人都和你没有过接触，他们只是被人在网站上留下了姓名，然后你就要去杀人？”
“因为那些人该死！”姬慕灵死死盯着北冥岚：“你知道那些死掉的都是什么人么。有草菅人命只知道钱的医生，有放高利贷导致许多家庭家破人亡的恶棍，有那些游走在地下社会的毒贩，都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渣滓！那些坏事做尽，出卖自己良心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莫非你想替那些人伸冤吗！”
至于死去的那些人北冥岚也私底下调查过，确实和姬慕灵说的一样，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案底，只是碍于许多的阻碍导致警方无法行动……
虽然北冥岚很想说一句“杀得好”但是现在身为奥盟的立场，他最终还是摇摇头：
“你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哪怕是极恶之人，这个世界也会有法律去制裁他们，你不觉得自己手段太极端了么。”
“法律？制裁？”姬慕灵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轻笑着：“你是在对我说教么，还是说你太幼稚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觉得那些人还会逍遥到现在么，那些倒卖器官的组织，为什么会和大医院牵扯到一起？没有人查吗？那些放高利贷的地头蛇，为什么从没有人出面治理过？警察和政府在干什么？”姬慕灵恶狠狠的咬着牙道：“这些都是利益在作祟不是吗！官官相护，黑白勾结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天真的奥盟专员，北冥岚！！”
这一下真的弄得北冥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着：“是，可能这个社会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尽人意，但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们去维护不是么，如果每个人都采取你这样极端的手段，那这个世界哪还有法可依，和原始人又有什么区别！”
姬慕灵笑了起来，这种笑容带有一些凄凉，她的目光停留在客厅柜子上的相框，相框里是一张三口之家美满的合影照……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还没等北冥岚回答，姬慕灵自己开始说了起来：
“曾经，t市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生活在这间小屋子里。”姬慕灵摊开手继续道：“虽然没有什么钱生活简朴，但是三个人都很满足自己所得到的幸福，像这样普通的家庭，在t市有千千万，而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那一天……”
“那天，是一个周末，男人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在街区游玩，因为马上就要到女儿的生日，所以夫妻二人都在挑选买给女儿的礼物，可这个时候，大街上传来了尖叫声……”姬慕灵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手上的枪也暂时放下：“那是一个妇女的皮包被抢，而这一幕就发生在那三口之家的面前。”
“身为丈夫的男人，本身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当时他没有犹豫，立刻追上了那名强盗，并将他制服，强盗的身形十分健壮并且还在不断的挣脱，男人眼看就无法拖住他，急忙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
“你知道周围的人做了什么吗……”姬慕灵凄惨的笑了笑，看着北冥岚……
北冥岚一边听着这个故事，沉着一张脸缓缓开口：“没有人……上去帮助吗……”
“是啊……”姬慕灵苦笑一声，眼神从凄凉逐渐变为怨毒：“那条街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没有人上前帮忙，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那名强盗掏出刀子刺入男人的腹中，男人身体倒在血泊之中，强盗才终于逃走……”
“……”北冥岚沉默着，观察着姬慕灵的神色变化：“然后呢。”
“男人死了……死因是失血过多。当时第一时间拨打120电话的是男人的妻子，而女儿则是在一旁哭泣。你能相信吗，当时那条街上的行人，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都围了上来，但是没有人能给予他任何帮助，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小丑表演一样目睹着这一幕，而之前那名皮包被抢的妇女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隔了几个月后，那名抢包的强盗以故意杀人罪和抢劫罪被抓，而法院却判处了强盗为防卫过当，被抢包的那名妇女也出席了那次判决，她在法庭上做出的证词是‘并没有人抢她的包，是男人无缘无故的先发起攻击’”
“这样蹩脚的谎言，法庭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并且草草将此案了结，所有的真相都石沉大海，好人蒙冤被杀，坏人逍遥法外。”姬慕灵抬起头来，她的表情无悲无喜，像是麻木了一样：
“事后，死去男人的妻子和女儿也知道了真相，那名强盗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黑色组织，而在街上抢包也不过是无聊的消遣，在失手杀了人后，那个黑色组织便立刻找到了被抢的妇女并用钱收买了她，在法庭上更改证词和口供，就连政界的法官和审判席上，都坐着那个黑色组织的同盟。”
“你说的那个黑色组织，是不是成员身上都会带有一个k字的纹身？”北冥岚打断了她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姬慕灵摇摇头：“没有，那只是普通的地头蛇黑社会而已，没有什么你说的纹身。”
“男人的死亡，导致这个原本美满的三口之家支离破碎，女人想带着女儿两个人生活下去，但那些人并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
“你说，交给法律是制裁，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正义呢？在金钱和权利之下，法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姬慕灵继续说着：“因为法律的不公，那个强盗并没有进监狱，而是实行了缓刑，也就在这期间，那些地头蛇派出手下三天两头去骚扰这对母女，两个人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看着那些男人在自己家打砸东西，女人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在那里痛哭流涕。”
“他们报过警，但是警察在来了之后只是走个过场，那些打砸东西的混混看到了警察，像是老熟人一样的打着招呼，献媚似得递烟点火，而警察也像是闲聊一样和他们聊了起来，根本没人去管那对母女的死活，那些警察明明看到了这一副惨状，但是没有理会，没有伸出援手。”
“这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黑暗与肮脏的世界。”姬慕灵的目光再次看向相框内的照片：“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那些地头蛇们终于玩腻了，在一个雨夜，女人因为家中食物不够而留女儿一个人在家中，自己打着雨伞顶着雨出去买一些吃的，女人告诉她的女儿说‘妈妈一会就会回来’这也是女人和女儿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姬慕灵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声调也开始微微变化，北冥岚观察到，她是十指紧紧攥拳，身体下意识的轻颤。
“女儿在家中等着自己的母亲回来，但……在母亲已经离开了几个小时，再也没有回来。最后，一群大汉将门锁撬开破门而入，抢走了家里一切值钱的物品，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带走了被留在家中那个等待妈妈回家的女孩……”
“然后……”姬慕灵张了张口，但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手不经意的移动到自己肩膀和后背那已经结下暗红色印记的深疤，狠狠咬着牙，闭上了嘴。
她……不想回忆起之后的那些记忆……
那比地狱更加堕落的地方……
如果不是四年前得到了光能力，或许她已经不会活在这世上了吧……
北冥岚的表情变得开始有些凝重：“你……莫非……”
“这个故事里，被强盗杀害的男人是我的父亲，那个女人是我母亲。”姬慕灵再次抬起手枪：
“而那个最后被带走的女孩，就是我。”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姬慕灵按下扳机，随着细微的“砰砰”声，枪口喷吐着火舌，两发子弹击打在北冥岚的胸口上！
（ウルトラマン奈欧）创元新纪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