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南永森又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爸!妈!战家那边叫人来催了好多次了,妹妹找到没……啊,妹妹回来了吗?”
这时,躲在里面偷窥的南燕妮快步跑出来,长长的粉色波浪裙摆下高跟鞋镶着钻,步步璀璨,处处华贵。
她扶了扶波浪长发间摇摇欲坠的钻石发箍,关切的去握南程月的手,嗓音染上哭腔:“妹妹,你没事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南程月嘴角抽搐,暗暗赞叹这一对戏精母女的精湛演技,毫不客气的抽出手,态度强硬的坚持道:“先看监控!不然通知战老爷子一声,叫他老人家一起?”
“什么事,要叫我爷爷一起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南程月本来只是随口威胁南家三口,不想话才刚说完,当即就回应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人嗓音。
这声音……
南程月猛然转头看过去,只见暗红地毯上银色轮椅徐徐滑动,黑色西装的男人端坐其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黑不见底的墨镜,下颚还蜿蜒着坑坑洼洼的痕迹,直至白色衬衣严谨的领口。
他偏头侧耳,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刻俯身过去低语了句什么,他点了点头,冷淡而不失礼貌的轻启薄唇,“岳父。”
一声“岳父”,让南程月全身触电般的颤了颤,南永森也是一脸的激动。
这是战家长孙啊!战家啊!他的亲家!
虽然南家跟战家十多年前就定了娃娃亲,但因为南程月妈妈回到南家不久就去
了世,之后并未走动,还是这次举行婚礼,战家才找上了南家。
南永森压抑的咳嗽了一声,缓了情绪才干巴巴的堆起笑容:“枭,枭少,晚上好。”
南程月嘴角抽了抽,狐疑的小眼神还在战家长孙那丑陋疤痕的脸上反复游荡,像是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灼灼的充满了希翼。
枭少?战靳枭?他真的是战靳枭?
战靳枭似发现了被人探究,微抬下巴转向南程月,耳后的保镖又给他说了句,他便淡淡开口:“月小姐?”
南程月继续盯着他看,没有回答,南永森恨铁不成钢的推了她一把,殷勤的代替她答道:“是,这就是我的小女儿南程月,刚才不小心掉海里了,才救上来……”
“这么不小心?”
战靳枭陡然一笑,本是邪魅至极的弧度,奈何丑陋的疤痕覆盖了大半张容颜,显得阴森又恐怖,“该不会是想逃婚?”
“不是不是,是真的掉进了海里!”南永森急声辩解,偷偷抹着吓出的满头冷汗。
战靳枭不置可否,径直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手背上覆盖着同样丑陋的大片疤痕,看起来很狰狞。
他将外套递给身后的保镖,“唐擎,给月小姐送过去,虽然我看不见,但很介意我的新娘袒胸露背。”
南程月:“……看不见还说我袒胸露背?我哪里袒了?比这袒的时候多了去了!”
她磨着牙小声腹诽,终于收回目光,有些失望,看了眼保镖唐擎双手递来的西装外套,眼眸转了转,还是接了过来,“谢谢,战哥哥。”
这声“战哥哥”,她叫得很慢,很甜,很暧昧,还俏皮的眨了瞎眼,双颊印出了深深的小酒窝。
战靳枭整理着衬衣袖扣的动作微微一顿,十指交叉搁回腿上,淡声问道:“月小姐之前,说要看什么东西?”
旧事重提的不是南程月,而是战靳枭,这让一直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南燕妮又是震惊,又是嫉妒。
她看了眼跟小狗似的嗅着西装外套的南程月,一咬牙,猛地就从南程月身旁扑了出去,直直的朝着轮椅上的男人。
却不想,唐擎反应极为迅敏,先一步拉开轮椅,南燕妮便结结实实的扑在地面摔了个狗吃屎。
“燕燕!”刘美娟惊呼,急忙跑过去搀扶。
南程月一脸莫名的拿开衣服,立刻就对上南燕妮恼羞成怒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似的狠辣。
“妹妹,你为什么推我?好疼啊嘤嘤嘤……”
南燕妮的眼泪说掉就掉,深得刘美娟真传,一脸的可怜楚楚,我见犹怜,立即就引来南永森气急败坏的呵斥。
“南程月!你……”他指向南程月,又碍于战靳枭在场发作不得。
南程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好戏,扫视了一圈头顶上方,指着一处摄像头说:“我不背锅,查监控吧。”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冷
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的,还不要呢!”
南燕妮:“……”
“妈,帮我!”南燕妮容失色,揪了一下刘美娟的手臂,压低声音求助。
刘美娟顷刻就明白了过来,打着哈哈说:“小月,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就是燕燕自己摔倒了,不干你的事,我们还是快去换婚纱,别让战老爷子久等了。”
南程月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刘美娟又转向南永森,“阿森……”
南永森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听战靳枭缓缓道:“抱歉,我来是通知岳父一声,爷爷因身体缘故需要返程,今晚的婚礼……”
“婚礼取消了?!”南燕妮抢先接口,激动得都忘了掩饰脸上的兴奋。
战靳枭疤痕的手指轻点着膝盖,似笑非笑的勾唇:“是谁在打断我说话?”
唐擎躬身答:“枭少,是南家私生女,南燕妮。”
私生女?南燕妮和刘美娟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却敢怒不敢言,憋屈,又后怕。
南程月难得看到南燕妮母女这样子,看得大快人心,默默的给战靳枭点了个赞,再看战靳枭的眼神更暖,更软,更心疼了,可是……
“战哥哥,你不娶我了?我愿意嫁给你的,我没逃婚,真的,我从小时候,就一直想要嫁给你!”
南程月急忙表明心迹,还凑过去抓住了轮椅扶手,生怕战靳枭跑了。
战靳枭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好几秒才淡淡道:“月小姐很奔放。”
南程月“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继续说:“婚礼照旧,只是一切从简,月小姐可有意见?”
“没有!”南程月脑袋摇成拨浪鼓,发梢甩了战靳枭一脸的咸涩的海水,她又急忙伸手去擦,在疤痕上擦得尤为用力,还得寸进尺的擦到了衬衣上,腰腹上……
“摸够了吗?对你老公的身材可还满意?”男人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拽,她的耳正好贴到他的唇,声声肉麻,字字露骨。
南程月雷得外焦里嫩,急忙挣脱开,捂着耳朵瞪着他似笑非笑的疤痕脸,小麦色的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快艇上那个高冷的一批,差点把她骨头捏碎的男人!
不过,她的战哥哥,在暗无天日的绝境里给她讲故事的战哥哥,以前那么温柔的人,现在怎么这么,这么……
等等,他不是不能人道?
南程月迷惑的小眼神,暗戳戳的往轮椅上的男人裤裆瞄,连唐擎都看不下去了,绷着脸往前一挡,意味明显。
南程月:“……”
“走吧。”战靳枭语气清淡,绅士的伸出右手:“月小姐,请。”
“好勒!”南程月笑眯眯,将手里那件干净得只有名贵男士香水味的西装外套,穿到身上,抢了唐擎的工作,亲自推起轮椅。
“我来吧,战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咳咳,好像不
太好的样子哈,对了,听说你是被火烧的,怎么会被火烧?还这么严重……”
她絮絮叨叨的热聊起来,也不介意是在自言自语,战靳枭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唐擎,通知经理把监控录像送过来,今晚所有的录像。”
南程月:“……”
南燕妮:“……怎么办啊妈,怎么办?监控,不能让他们……唔!”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南燕妮,听到战靳枭离开时的这句话,才爬起来又吓得跌回在了地上,急得都哭了起来,被刘美娟捂住了嘴。
“哎,我们燕燕到底做错了什么,小月那么恨她?瞧把我们燕燕摔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刘美娟长吁短叹,暗暗的给南燕妮使眼色。
南燕妮惊慌的看了眼边上的南永森,一秒配合的扑到刘美娟怀里嘤嘤嘤的哭起来,却也不忘揪刘美娟的手臂。
刘美娟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拖住你爸爸,我来想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