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从大门到房门,穿过这个客厅最多5米的距离,他们二人仿佛走了十几分钟。肖子晋虽然不知道关图图为何如此紧张,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对于这种直觉他一直是相信的。
终于,关图图来到了房间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她首先想到的是不要让肖子晋看见这一幕。
她转过身,双手握着肖子晋的肩膀,说:“等一下!你——不要进——”
肖子晋没有理会,未等她说完便挣脱她的双手,快速跑进房内。
张超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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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超毅死的很诡异。他光着下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脑袋向右耷拉着歪在床上,右手浸泡在一滩血里,最奇怪的是他的脸——整张脸不翼而飞——白森森的,没有五官,没有血,剩下蜡一样的白骨。
肖子晋问关图图什么样的手法才能做到把一个人的整张脸都拿掉却不留一点血,关图图没有回答。
关图图告诉肖子晋张超毅死前有流出过精,肖子晋没有注意到,当时他没法注意到这些细节。
从下楼到上楼,最多二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做这么多事,是如何做到的。而且“凶手”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连关图图特别在意的那幅画和纸也没有被拿走,甚至整个房间都没有被翻动过,就是说对方的目的不是拿东西,那是什么?单纯的杀人吗?杀人为什么要把脸撕下来?为什么要让死者射……?
他翻来覆去的想,从见到王教授,接受他送的东西,得知他的死讯,再是关图图的出现,张超毅的死,最后躲在这个被关图图称为家的房间里,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整个人像入魔一般。虽然每天都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又是噩梦连连。
这天下午暴雨倾盆,肖子晋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厚厚的黑云,突然想,真的有龙吗?
“你今天状态不错哦。”很明显是关图图的声音。
“还好。”
“七天了,差不多够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搞清楚吗?”关图图站在肖子晋左边,冲他扭头一笑,说。
“能搞清楚吗?”
“当然,我相信可以!”
“我还是有点——”
“怕吗?”
“也——不全是,就是——我还需要上班工作吧。”肖子晋觉得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查清楚了又怎样,他现在需要的是生活,是正常人的生活,这是几天来思想斗争的结果。
“哦——你想挣钱?”
肖子晋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觉得好朋友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是有责任的,应该查清楚原因,但一想到那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他又退缩了。这几天他还担心一件事,现在正好问一下关图图:“经查有找过我吗?”
“没有!”
“没有?”肖子晋有点不敢相信。
“嗯,那种死法的人,他们是管不了的,甚至于他们都不会知道,所以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
“想知道?”关图图盯着肖子晋问,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扬。
“嗯。”
“因为——那不是他们管得了的,明白吗?”关图图望着窗外飘飞的风雨,意味深长的说,“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如果想知道就必须下决心。我希望有一个人能跟我一起找到源头——”
“下什么决心?什么源头?”
“不惧结果,一往无前的决心。”关图图看着远方,“文化的源头。”
“我还有父母和——要照顾。”
“这个你放心!不论结果如何对他们都没有影响,这可能是最好的条件吧。至于钱,就更不用担心。”关图图望着风雨中的高楼车流,继续说,“放下恐惧,你只需要追寻你的内心,不必对任何人负责。你知道这是什么河吗?这是京杭运河,就在这个地方一千多年前死了很多人,可又有谁在乎呢?”
肖子晋看着风雨中的京杭运河,想想这栋楼的位置,这房间的面积和装修,还有那辆911,腰上一股热流上蹿至后脑,钱、好奇心已经赢了。
“你先想想吧,最迟明天早上给我回复,如果还没下决定,我就要另作安排!”关图图说完就走了。
肖子晋看着她曼妙的背影突然有种想打飞机的冲动。
雨下了一夜,杭州很多道路积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