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哲第一次见陆深泽生这么大的气,浑身的冷冽如冰刀般仿佛能杀人于无形。
可陆安泽并没有因此退让,而是脸色紧绷的对峙着。
“陆深泽,别的女人都行,她……不可能!”
陆深泽身侧的手握紧,怒气已经到达顶峰“是么?可是你来晚了,她现在是你大嫂!”
安宁在听到陆深泽最后那两个字后,眼珠都快要将眼眶瞪裂,一阵又一阵的巨愕砸在天灵盖,震得她就要没法呼吸,胸口只能大力起伏来维持氧气。
陆安泽此刻也是巨怒边缘,腿边拳头握起,火气自心脏迸向拳头朝陆深泽的脸挥了过去。
陆深泽训练有素,哪能就这么让人轻易得手,反而后退一步,趁陆安泽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一拳捶向了他的下巴。
“啊——”
嘭——
陆安泽在此起彼伏的惊呼中倒在了地上,程韵林捂着嘴大叫了一声,箭步冲上高台,哭着大喊“安泽!安泽!”
厅内早已乱成一团,大家没看完这边那边又出了事情,热闹得不能再热闹。
此刻,陆家太子爷婚礼现场的闹剧已经传到了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还看!你们都是来看戏的么!”
陆历邦怒火中烧的大喊,守在周围的保镖们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上前去拦着门口的记者拍摄。
高台周围的保镖则上到高台上防止再打起来,拦在了陆深泽和陆安泽的中间。
厅内的宾客已经被这场巨大的闹剧吓得不清,惊呼的谈论着。而门外的记者不甘被保镖赶走,也是吵嚷着不停从人头缝中塞相机,咔嚓咔嚓的要将整个大厅闪成银色。
而安宁被拽在陆深泽的身后,已经没有力气和多余的脑力去在乎其他了,她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稀巴烂的碎片,被一次次的不可思议炸成粉碎。
无数嘈杂的声音涌进耳膜里,身边的人都在慌乱的看着她和陆深泽,说什么安宁已经听不清楚也不想听。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地上被程韵林哭着抹去嘴角血迹的男人身上。
程默,她的程默是这个世界上宠她爱她愿意付出一切人。
可他已经死了,早在四年前,死于先天性心脏病。
眼前这个人不是,程默不会和陆家有关系!他只是个单纯平凡的男孩子,一撩就会害羞,会脸红。
绝对和眼前的这个人没有关系!
安宁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陆安泽从地上爬起来,怒气腾腾的看了陆深泽一眼,后又望向安宁,没有怒气只有满目疼爱和难过。
他朝她伸出手,恍如四年前每一次约会一般,眼神期待,喉间疼痛滚
了滚,道:“小狮子,我回来了。”
他叫她小狮子,因为安宁平时看起来像只小绵羊,发起火来时却真的很凶。所以每次安宁生气,他就喜欢这么叫她,叫习惯后就成了彼此间最亲昵的昵称。
就这一声,像是一把打开安宁心底记忆洪流的钥匙般哗啦啦的泄了开来。
无论安宁怎么欺骗自己都没办法再冷静,巨大的震愕和难以接受塞满了整个胸腔,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陆深泽皱着眉回头看安宁,眼里全是冷冽的冰碴和警告的冰刀,整张脸绷得更加的紧。好似安宁真的踏出去一步,他就会能一脚踹断安宁的腿。
安宁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情绪累积到了姐姐再不释放就要爆炸。
“啊——”
安宁崩溃的歇斯底里,所有人的目光皆又投到了她的身上。
情绪爆发的人总有着令人出乎意料的力气,大家都惊诧的看着安宁在大叫一声之后,哭着一把挣开了陆深泽紧攥她的手,转身开想要拦在她身前的顾哲和保镖,朝台下冲了过去。
可安宁忘了,她脚下穿的是高八寸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