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看到哪年哪月啊?”苏映雪微微扶额,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南辰逸眼帘连抬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放心吧,这事归我。如果累了,你就去外面走走。”
“我不!”苏映雪果断拒绝,“你自己翻页多麻烦啊,我要在这帮你。”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她是担心自己不在这盯着,这条小杂毛狗会偷懒。
南辰逸自然明白,不过它也不说破。
能有她在身边陪着,它求之不得!
在这沉闷压抑的后宅,似乎也唯有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片刻放松,才能看到她这副最纯真自然的模样。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苏映雪一怒。
如此重要的时刻,竟然敢有人前来打扰,可真是反了!
正想站起将外面那人轰出去,却见假南辰逸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他换了件极为张扬的暗红色滚金边的新衣裳,寝室内晃动的光晕掠过那张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庞,半明半暗。
毕竟是戴了张人皮面具,即便豆腐吃多了肚子疼了一天一夜,却唇色依旧鲜红欲滴,两道如刀削般的长眉斜飞云鬓,唯有那双迷离的桃花眼中蒙了一层淡淡的倦意。
一见那条杂毛狗正蹲在案上看账本,他嘴角微微上扬,绝美的脸庞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苏姨娘你可真调皮。即便不会,大可找我便是,何必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出去呢?”
虽不着调,但好歹也自幼饱读诗书。看账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南辰逸听了,小小的身体一僵,目光一紧。
这混蛋,抢自己女人也罢了,竟然还要抢自己的工作!
别的也罢,可这工作是苏映雪亲自布置的,它哪里容得了别人给硬生生抢走?
苏映雪一听有这好事,立刻从案上抱起一撂账本,一股脑儿塞进他怀里:“多谢了!”
南辰逸猛的一抬头,小小的狗眼里散发出两道冰冷的寒光,直勾勾向她脸上射去。
苏映雪并未察觉,只觉得压在后背上那座可恶的大山被移掉了一半。
假南辰逸抱着那厚厚一撂账本,桃花眼中水波流转,神情更是温柔的不得了,笑意却如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层层涟漪般迅速在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荡漾开来。
“我在这看就是了。”他一边笑着,身体一边向前凑,“还可以一边看,一边教你。”
南辰逸气的七窍生烟,直接呲起了米粒般的小奶牙。
堂堂南家大老爷在此,又岂容这个只知吃喝玩乐、勾引嫂子的畜生在自己面前搬门弄斧!
论起看账,不是自吹,在整个京城恐怕还无人能和自己比肩呢。
只需一眼,便能将账目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任凭账上做什么手脚,都逃不过自己这双火眼金睛。
若非有两把刷子,又怎么能做到大魏第一首富?
别说它不高兴了,就连苏映雪脸色也微微一变。
这混蛋能帮自己看账自然是好,可留在这里的话,万一发现这狗会看账的话,岂不坏了事?
虽然那狗未曾直说过,但就冲这假货敢公然留宿墨荷院和芭蕉院,她就清楚地知道,这对兄弟之间的感情恐怕淡泊的很。
万一被他发现缘委,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狗灭口?
想到这里,只觉得周围气压陡然下降,后背汗毛根根倒竖,冰冷的汗珠顺着每个毛孔沁出,身上湿漉漉一片,冷的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