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听,苍老的脸庞立刻变了颜色,一脸不解地问:“那太太,您刚才为什么不惩罚她?”
原夫人嘴角一撇,一脸轻蔑地冷笑道:“李氏那点心思,我岂会不知道?她未必真心敢坏我的事,只不过想借我的手除掉林玉柔罢了。不过这也不错,恨姓林的人越多,她的日子就越是难过。日后若她失势之时,想必即便我不出手,痛打落水狗的人也不少!”
她冷冷地笑着,缓缓拿起桌上的汝窑杯,刚品了一口,发现茶己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婆子见状,立刻替她新沏了一壶。
泛着袅袅热气的开水缓缓流进洁白的瓷壶中,形似银针的茶牙竖悬汤中涌出水面,继而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极为趣观。
“太太,这是您最喜欢的‘君山银针’,极为难得,拿来招呼那两个女人未免也太浪费了。“她连忙另取来一只在温水中浸着的杯子,迅速沏满。
琥珀色的液体缓缓流进茶杯,泛起微微涟漪,一股诱人的醇香立刻在微凉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原夫人将茶杯端起,极为优雅地品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
她淡淡一笑,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谁说浪费了?至少,我看穿了李氏的心思。“
婆子听了,微微皱眉,一脸担心地说:“话是这个理。可是,今天的事,会不会让老爷对您心生嫌隙?刚才他抱着苏姨娘出去的时候,脸色可不大好!“
一听这话,原夫人目光一紧,洁白的手指死死地捏住了手中的茶杯,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阴森刺骨的寒意。
良久,她才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不好?即便再不好,他也没胆量和我翻脸!”
话音未落,她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掷在地上。
顿时,名贵的茶杯四分五裂,琥珀色的茶水流了一地。
她会为假南辰逸而失态,而对于真正的南辰逸,在她心底却再也无法激起一丝丝波澜。
当年,还是青葱少女的她,对那个相貌出众的表弟也不是没有过期待。只不过,所有的期盼和幻想,早已经随着林玉柔的到来,刹那间消失殆尽。
于是,她将自己关进了佛堂。
她断了所有的期待,任如花的容颜在时光中匆匆枯萎,连对镜梳妆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即便有着数不清的富贵,看不尽的荣华,也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寂寞孤清。
所有的一切,都是南辰逸欠她的!
浅云居。
苏映雪静静地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宛若大理石般苍白的可怕。
相对存菊院来说,浅云居离佛堂较近。所以,假南辰逸便将她带到了这里,躺在了昔日南辰逸睡过的名贵大床上。
她伤的很重,虽然己服过药,却依旧昏迷不醒。
南辰逸紧张地看着她,心中懊悔万分。
它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腿太短,速度太慢。如果能再早点将那假货引来,或许她就不会受伤!
看着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丝血色的脸庞,只觉得心被凌迟了无数血淋淋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着自己那双绝望的狗眼。
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它吃力地伸出两只前蹄,试图跳到床上,想离她再近一点!
它怕,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