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钱,她还不让我好好睡。”矮根嘴里出的话。“她蒙在被子里,也不许我开灯。”遂又见谁就说,好不严肃。
张丽她娘嫁给村上的六指头,六个指头的男人。这六指男人,能忍。出事之后,照常与她睡一张铺,盖一条被,权当啥也没发生过。忽的某天,据说张丽母亲正躲藏在墙角听人议论纷纷。
“死了,昨儿个死了。”
“啥?死了?”
“是啊,到时候了。”
“不对啊,他怎么就突然死了。”
“不死,也没啥用了。”
“那,还有个没死的,还有一个。”
“不,两个吧。”
隔夜,张丽她娘卷走家中所有值钱的玩意,与一个外地年轻小伙跑路去了。天亮,六指男人吓傻,摊在地上,来了句,“操她娘的。”
而矮根背后,又暴露出来两个男人。一个还健在,一个前些日子刚过世,同与张丽她娘好过一段时间。这么一对上,怪不得张丽她娘要卷铺盖跑路了,花头太多,远不止一个啊。
“这贱蹄子,难怪不让我好好睡,原来是喜欢老东西。”
“他奶奶的,我排第三了。”矮根这下又可以有话嚼了。
这原本滥在肚子里的陈年旧事儿,又被人刨了坑,这回还掀了底。
然而,两个月后,张丽她娘孤身回到了家门口。扑通,跪在六指男人身前。想必六指男人是铁了心的,“滚,你给我滚。”
“不走,我怀孕了。”
六指男人倒退数步,回屋。估摸是要操家伙去了。折回,手里沉甸甸的,是块毛毯,向前,往她身上罩去。
“起来,回屋吧。”
张丽她娘是怎副表情,我不猜测。但六指男人,吃了屎的,傻子。看来,终究是舍不得她一身白花花的肉。过年,宰了,可以卖个好价钱,难道?
唉。
矮根始终是罪魁祸首,让人见着怕的。事情没完,张丽她娘有个好姊妹,嫁的是个真傻子。这傻子是个可怜货,上工时油罐爆炸,冲坏神经,成了痴呆。这姊妹,叫苏梅,同是外来人。样子稍逊,生养的女儿也不大灵光。再说,张丽她娘跑路没成回来后,六指男人对她百般呵护,殊不知他是从哪得来的自信,硬说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某日,六指男人赶在上班的路上,瞧见苏梅和一陌生男子勾搭在一块,也不好上前直接询问,晚间到家告诉张丽她娘,“我今儿个遇见苏梅和一不识得的男子处在一块儿。”
翌日清晨,他出门碰上苏梅,被苏梅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打我作什么啊?”
“昨天那男人,是你家媳妇的相好,相好啊,他们一起骗了我的钱,钱啊。”
“啥?”六指男人惊恐的往回赶,屋内狼藉一片,他歇斯底里,“干她爹娘的,啊。”
之后,苏梅她老公突然病逝,虽说是个傻子,这丧事还得办。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多找点活干干。
“她要给我睡,是我不肯,我钱也不是乱花的。”
矮根真他妈就是一疯子,而苏梅带着女儿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