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办法啊，”杜青峰故作无辜的摊摊手，“本来我们第一次相遇应该是在浪漫的雨中，没想到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

顾晴笑了笑：“先苦后甜吧，也挺好。”

“嗯，先苦后甜。”

杜青峰跟着应了一声，顾晴忽然扭过头，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瞧得杜青峰莫名其妙。

“怎么？”

“没事。”顾晴移开目光，欢乐的踢着小腿，口中哼起歌来。

短暂的休息之后，场务准备好道具，杜青峰和顾晴各自进入位置，转换身份继续拍摄。

饰演北斋的顾晴手脚被绑在一张长凳上，头低脚高，拼命摇晃挣扎，眼眸透露出惊恐的表情。

沈陌神情冷漠的看着北斋，语气再无半点情绪：“没有人可以熬过水刑。”

一张黑灰色的湿毛巾盖住北斋清秀的面孔，水柱飞流而下，北斋剧烈的摇晃脑袋，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声。

等待了两秒钟，沈陌揭开湿透的毛巾，问道：“背后主使是谁？”

北斋疯狂的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不肯说？”

“我说……”北斋气若游丝的吐出两个字，眼泪混合着水珠滚滚而下。

“那天，锦衣卫突然冲进来，说爹的诗讽刺魏忠贤。爹不过作了首诗，我们一家老小或死或充军，我和妹妹被流放到南方，去做瘦马。船到大通河，我就投了水，才知道投水的滋味那么难受。是他救了我。他向我发誓，会竭尽所能，杀魏忠贤，扫除阉党。”

北斋细细慢慢说着，眼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他这一句话，我就陪他作了叛逆的乱党，这样的世道，你还没过够吗？”

沈陌抽出刀，挑断了捆绑的绳索，漠然道：“谁也救不了这世道。”

北斋伸出白皙的手掌，眼神澄澈，温言说道：“你把宝船纪要交给我，我求他给你一条活路。”

沈陌断然摇头：“我烧了锦衣卫重地案牍库，消息走漏就是死罪，我不相信任何人。”

北斋张口想要再劝说，被沈陌明晃晃的尖刀吓住了，识趣的闭上嘴。

两人默然无语。

“停。”

导演李立仁扬手示意这场戏顺利通过。

顾晴伸手抹了抹脸颊，一手的水，想起适才呛水的痛苦经历，忍不住就伸手扭了杜青峰一把，半嗔半怒的叫道：“你可真狠。”

“哎哟，”杜青峰没防备顾晴说动手就动手，下手还挺重，疼得叫唤一声，赶紧跑开两步，嚷嚷道：“你这下手也够狠的。”

“哼，我哪有你狠，你都用酷刑了，我这一下还不够算利息的。”

杜青峰笑嘻嘻的赔罪：“我也不想啊，拍戏得认真嘛。”

“都怪你写的剧本。”

顾晴追过来扬手又要掐，杜青峰赶紧跑掉了。

顾晴穿着长袍行动不便，跑了两步眼见追不上就放弃了，还不忘叫嚣放狠话：“杜青峰，你给我等着。”

“哎哟喂，我好怕怕啊。”杜青峰得瑟的叉腰挑衅，看见顾晴拔腿又追，一溜烟的跑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