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堂主更不开心了:“这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地方没有了结的?”
“顾弘广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毕竟是因为魔虫作乱,如果找不到给他种魔虫得人,那就不能算结了案子。”柳云归道。
曹堂主头疼,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听话、性子又倔的下属。他忍着没有动怒,没好气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难不成,你还想重查二十年前的顾家惨案不成?”
柳云归起身正视于他,坚定道:“正是如此。”
“那么久远,能查到什么?”曹堂主驳斥道:“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就算真的找到了种虫的人,他犯案的证据也不可能留到现在,怎么给人定罪?”
柳云归任由他训着,就是不肯放弃。
曹堂主又大声训斥几句,看着他那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道:“我要是不让你查,你还查吗?”
柳云归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没有应答,但看他那副样子就是不会不查。
曹堂主气的直摆手:“罢罢罢,要查你就去查吧,反正也没人阻止的了你。”要是他再上演一出向司掌告状的戏码,他这个堂主的面子,可就丢光了。到时候,被司里人笑话的,就是他了。
柳云归得了准许,心满意足的行了个礼,退出屋子将房门合上。
“这个臭小子,果然跟传言一个样,不听管教又邪门,总有一天要把老子也害惨。”曹堂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语气格外的郁闷。
柳云归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
柳云归先去了一趟杂事堂,找到了顾家当年那起案子的详细卷宗,带回了自己的屋子仔细阅读起来。
“这顾家,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传统,每年都要去岚山秘宅待上一日。说要躲避仇人,反倒被一锅端了。”柳云归看着介绍,忍不住可惜。
卷宗不仅将顾家的背景全部介绍了一遍,还把顾家每个重要人物的平生都交代了一遍,让柳云归对其有了详细的了解。而后,卷宗便将那一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进行讲述。
那天早晨,顾府里的人就已经察觉到顾弘广的异常。他双眼通红,浑浑噩噩,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戾气,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碰见他们的人都不敢上前打扰,生怕被他打骂。就连顾道然都是小心翼翼,像尊一座神佛一样将他供起来,搀扶他上了马车。
后来,他们通过守山护卫的盘查上了山,其余家族成员也陆续到来,并开启了山上的大阵,将秘宅封锁。
当天晚上,顾弘广突然发疯,一个接一个的杀掉了秘宅里的人,唯有顾道纯熬到了天明。在顾弘广的一把大火下,他只能逃出秘宅,路上又被顾弘广追赶,受了重伤。索性撑到了山下护卫那里,将他救下。而顾弘广则不知所踪,只留下了秘宅里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七具尸体。
戒律司的人探查后,发现他们大部分都是死于心脏破碎,是被一种古怪的武学杀死的,只有一人是死于机关之下。几番调查下,他们开始寻找顾弘广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
卷宗最后,记录了相关人员的证言,包括顾府的人、守山的护卫,还有最关键的,顾道纯的叙述。
顾道纯重伤后,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后,他性情大变,沉默寡言,每日里悲伤恸哭,魂不守舍。看到什么人都像是见到了敌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对谁都充满了警惕。
戒律司花了好长时间才从他嘴里慢慢了解当天发生的事,对他进行了治疗和安抚。
他恢复过来后,拒绝了顾家剩余族人的请求,不愿当家主,而是将家族产业和地盘变卖,换得大量资源分给了族人和顾家修士,自己则效命于朝廷。从那以后,顾家就在金州除名了。
看着这段往事,柳云归唏嘘不已,原来老顾还有这等经历,难怪他一副颓唐的样子。
同时,柳云归还有着不少的疑惑。一个好好的家主,怎么就被人种了魔虫?给他种虫之人又是如何有机会接近于他,对他下手呢?魔虫又是从哪里来,何时种下的呢?当年的秘宅里又发生了什么,让顾弘广彻底爆发呢?
带着这些疑问,柳云归越发觉得要好好查查当年之事,找到那个种虫之人。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去尝试一把总好过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实在查不出来,再随他去吧。”柳云归心里想到。他虽然行事认真,但只要尽力了也不会为难自己。
只是,要想查清真相,光坐着可不行,必须得问问当年的人,再去顾府和岚山实地看看。只有亲自调查过,才能找到一些线索。不然的话,单凭多年前的卷宗记载在这瞎猜,永远也不可能猜到真相。
打定了主意,柳云归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