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停顿，灼华继续说道：“奴儿还听说一事儿，但不知真伪。”

“何事？”陈治催促道。

灼华小心打量四周，见附近之人并未注意自己这边，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奴儿伺候代成君，他醉后曾吐露一个消息：赵侯身染重疾。”

陈平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若真像灼华所言，赵国朝中分为两派，而赵侯又重病，恐怕有心之人会借此机会掀起风浪。要是赵籍薨了，年幼的太子章还能否顺利继位？

陈治却没想那么多，自信地说道：“不就是重疾嘛。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陈治医不好的疾病。”

“阿治，休得忘言。”陈平狠狠瞪了陈治一眼，警告后者不要胡说。

陈治似乎还想辩解几句，被陈平的目光戳中，后面的话卡在喉咙。他咽了口唾沫，“嘿嘿”干笑两声。

“赵国朝中为何会分为两派？”陈平问道。

灼华茫然地摊了摊手：“具体奴儿也不甚清楚，只知两派素来不和，政见也多有相左。”

估摸着应该便是那帝王权衡之术，赵侯故意让两派互相牵制，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陈平揣测着。若是赵侯就此重病归西，不仅是损失一代明君，更甚者会引来争端。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虽然离戌时还有两刻钟，大堂里却已坐满了人，气氛好不热闹。

“乖乖，这就满了。”陈治看着熙熙攘攘的大堂，不由感叹道。

“平日里可没这般多，今儿皆是冲着桃夭来的。”灼华妩媚地笑着，神色却难掩一抹妒意。

陈平留意到，期间有好几拨人直接上了二楼，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二楼之上的都是何人？”

“这大堂之内只要有钱便可进来，而二楼嘛，却是拥有女市令牌之人方可入内。若是遇到桃夭会客之日，还需提前预约才行。”

“女市令牌？这是何物？”陈治插嘴问道。

“这是三大女市主事者发放的令牌，持令牌可出入女市二楼。”灼华回道。

“原来如此。”此时离戌时尚早，可大堂已满，陈治不免有些困惑，“如今都坐满了，后面来的人该当如何？”

“小君子，不必忧心。”灼华为陈治斟满了酒，“这大堂满后，再想入内，便只能凭令牌上二楼。”

话音刚落，门口处便传来了吵闹声，似乎是有人想要硬闯。

陈平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小童被拦在了门外，其中一个约莫十岁的年纪，身着一身紫衣，面容白皙，粉粉嫩嫩，此刻黑着一张脸大声呵斥着；而另一个身穿灰衣，年纪稍大两岁，皮肤黝黑，满面笑容地解释着。

离着五六米的距离，大堂里又很是嘈杂，陈平也听不清远处的对话，从几人的神情和动作倒也能猜到一些。大概是两个小童想进来，因没有令牌，便被奴仆拦了下来。

这般年幼，便来逛女市？陈平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不过看二人皆身着华服，倒不似普通人家的子弟。

当他正准备收回目光之时，却见二人竟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