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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小陶抱着平儿斜靠着马车壁,隐约可见夫人的轮廓,她全身打着哆嗦,“夫人,我害怕,他们会不会追上来呀?”说完忍不住抽泣起来。
平儿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小童,对现在的处境一无所觉,在小陶身上拱了拱,哼了一声,便又睡着了。
哭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夫人出声,小陶感觉不太对劲儿。
“夫人!夫人!”
仍没有回应,小陶心里愈发慌张,颤抖地拉了拉夫人的衣袖,带着哭音喊道:“夫人,您说句话呀,您这是怎么了?”
一阵冷风拂过,掀起窗帘,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只见夫人双眼紧密,整个人毫无生气,绿色的衣裙已被染得血红一片。
“啊……”小陶瞪大了双眼,不住尖叫。
听到马车里传来的骇人的叫声,众人连忙停了下来。张护卫长点燃火把,拉开马车帘。
一个长相清丽妇女安静的靠着马车坐着,惨白的面容,鲜红色的衣裙,在火光照射下,反而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美感。
平儿迷糊地睁开眼,正好瞧见这一幕。
张护卫长立马抱过平儿递给石头,冲另一个护卫喊道:“顺子,快来!”
顺子不敢耽搁,径直上了马车,仔细检查了片刻,“头儿,夫人受惊过度晕过去了,只怕要早产”
“可还保得住?”
顺子低头沉思一会儿,凝重地说道:“走得匆忙,没有备药材,只能下针催产,结果如何,不好说。”
“嗯。原地戒备。”张护卫长命令道:“大柱二柱,布置陷阱。猴子,去放哨。”
猴子闻言下马,徒步向着来路奔去。石头抱着平儿骑上顺子的马,其余人则拿着火把背对着马车。
顺子对着夫人扎了几针,不一会儿,夫人悠悠的醒转过来。
“夫人,我已为您施针止血催产。而今胎儿已足七月,虽早产,却也无碍。您生过平公子,这胎也定能顺利生产。”
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并非他说的这般乐观,但做母亲的如何能舍弃自己的孩子,哪怕拼了命不要也得保住这个小生命。
半个时辰后,张护卫长越加焦急,他知道贼人随时都会追上来,而夫人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再继续赶路。
“开几指了?”顺子的声音传来。
“十指了。”
“好。”顺子闻言精神一振,“夫人,控制好呼吸。”
夫人双手抓着盖在身上的薄毯,咬紧牙关。她突然特别想见到将军,他临走时说在孩子出生前赶回来,这次怕是要食言了吧。密集、剧烈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此刻她脑海里只剩一个信念: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