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美婷那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现出了复杂的表情，不知是喜是忧，是愁是怨，是爱是恨。曲美婷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这种让人读不懂的表情看了一眼凌霄扬，然后又看了一眼何岩。

何岩站在了湖的水泥边沿，也看向了曲美婷，对她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人死了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就行。”

“你就不怕死吗？”曲美婷问何岩。

“怕，能不怕吗？”何岩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说：“哪有活人不怕死的呢？但这是我的报应，我应得的。”

曲美婷没说什么，她抬起了头，看了看天边泛着白肚皮的天，又看了一眼浑浊不堪的湖水，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说：“你们走吧，快二十年了，我心愿已了。保留着这个湖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这里是曾经我们相约的地方，我总觉得你会来的，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说完了当年的事，我的心结已了，生与死与我再无意义。”

“美婷！”何岩哽咽着叫着她的名字，一时语塞。

“学姐！”小梦也捂上了自己的嘴。凌霄扬和霍正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申请哀伤的看着曲美婷。

“你们放心吧，我会离开的，再也不会在这里了。”她又看向了何岩，说：“如果当年我没死，或许我们都会有一个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何老师，来生再见！”

“等等！”凌霄扬叫住了曲美婷，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曲美婷轻声说：“你问吧！”

“这两次你让我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凌霄扬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那个存在他脑海里的疑问。

曲美婷看了他一眼，说：“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我让你看到的都是你心底深处最不想提及的。”

太阳露出了红额头，曲美婷在第一缕淡淡的阳光中，如泡沫一般慢慢的飘散不见了。

“美婷！”何岩跪在湖边，放声痛哭。小梦也把头埋在凌霄扬肩膀，掩面哭泣着。

“怎么样，好点了吗？”霍正峰推来病房的门，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凌霄扬坐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高高的吊着，小梦则坐在床边看着他喝粥。

小梦不满意的说：“你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医生说了，他呀半个月别想出院了。本来头上的伤就没好呢，现在还感染了。腿呢，骨头裂了，养着吧，一时半会是好不了。”

“正好！”霍正峰来到床边一把抢过小梦手里刚削好的苹果，塞到嘴里就咬了一口。“免得你又去多管闲事，害得我们还差点丢了性命。”

小梦冲着霍正峰“哼”了一声，又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对凌霄扬说：“对了，学校开始重修那个老校区了，重点维修了一下那个人工湖，等你出院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正常投入使用了，你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霍正峰塞了一嘴的苹果，含糊不清的说着。“到时候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还不是锝我去善后。”

“呵呵呵！”小梦轻笑着，又说：“昨天我在校园里遇见了何校长，他还把我叫到了那个正在修整的老校区。”

“是吗？何校长和你说什么？”凌霄扬急切的问着。

小梦故作神秘的说：“他呀，他说让我保守秘密，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凌霄扬听着霍正峰和小梦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自己则把脸看向了窗外，窗外阳光明媚，楼下的马路上一个年轻的妈妈正牵着七八岁左右的女儿走过。凌霄扬想着：如果曲美婷不是走了一条最错的路，或许也会和楼下年轻的妈妈一样，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

尾记：我们奔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也会遭遇到各种痛苦磨难，何苦将痛苦延续，将罪恶蔓延，将自己沉沦。爱与恨，交织沉沦，苦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