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看清了人,松开下意识紧绷的手指,一寸寸放松了下来。
是封千里。
封千里定定望了她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大拇指与中指和食指蹭过,点亮了卧室。
他翻身下床,时染眯起双眼看他。
这个男人,睡觉的时候还披着黑袍?
“我去叫宋小姐。”封千里解释了声,走到门外。
时染停了一会儿也翻身起来,拉开了窗帘,清冷的眸里印着户外深远的夜色。
“……?”
她的听觉仿佛这一刻才重新回归,异常的声音像摁在了音量键上渐渐放大。
时染仿佛置身人群中,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议论声,有人带了婴孩儿经过,巷口处低低的婴儿啜泣声也很清晰。
门悄无声息被推开。
时染放下窗帘转身,见封千里带着宋舒央过来了。
“外面……”时染本来要问外面的人群是怎么回事,看到他们两的时候声音一顿:“你们怎么了?”
封千里点亮卧室之后就没有留给时染正脸,他回来时染才从那张恍若风平浪静的脸上找到疲惫。
青黑在封千里的眼底淡淡抹了一层。
换个普通人熬夜一宿或许也是这个状态,但时染了解封千里,十四皇子桀骜不羁也优雅从容,仪态的不礼貌至少在他成年以后就没怎么出现过。
宋舒央就更明显,宽大的白色衣袍染了脏绿色的点点痕迹,素面朝天,仿佛一夜瘦削的脸衬得她眼睛更大……这是强行用药剂支撑精神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