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一路跑到画廊尽头跳了出去,抱着宣纸挨着柱子喘气。她这边还担心剩下的宫女不成气候会惹时染烦,下一秒就听到一连串木鞋子敲地板的脆响,劈里啪啦的,像滚了一地的书简。穆青错愕回头,看到刚跟她挤眉弄眼完的宫女们欲哭无泪,使着吃奶的劲头往这边跑。
另一头,时染三言两语打发了跟屁虫一样遭烦的宫女,背靠着画廊按住了太阳穴。
时染对着一片空气沉声道:“你给我滚出来。”
红烟缭绕,从时染的头顶炸开。远远看过去像时染自燃了似的。
朱雀一手抵着时染背后的画廊,一手搭在时染的肩上,从烟雾中显形。
他刚有了实体就往时染肩上掐了一把泄愤:“难道不是你强行让我进入休眠状态的吗?”
时染哼唧一声推开朱雀,继续往训练场走。她隐隐发现朱雀的模样有了些许变化,五官都比原来更立体精致。他本来就长得好看,如今更细腻些。以及朱雀从她身体里出来之后他们的精神契约力忽然弱到难以发现,至少朱雀没法再随时随地知道时染脑子里在叨咕什么。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这样挺好的。时染心道,整天被人视奸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你怎么能能因为嫌我烦就把我弄昏过去?万一我沉睡的时候你出现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你和印来江怎么回事啊?我就一会儿不在你看你捅了什么乱子!”
朱雀一出现就说个没完,时染又不搭理他,让他焦躁地整只兽都烧了起来。他浑然不觉自己周身啥时候燃起了真火,直到时染闻到那股逐渐逼近的焦味。
“苍天!”
时染回头的时候只能看到火光里风华绝代的朱雀。男人的红发勾着雪白的脖颈,耳朵尚且还是兽形,长而尖精灵似的。三昧真火伤不到朱雀一丝一毫,但灼烧了半截画廊,把时染日渐抠门的心拧的干巴。
朱雀没察觉,时染夸张的反应引得他蹙眉回头:“你又发什么病?”
然后他顿了。
时染怒喝:“朱雀!”
朱雀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