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央脑颅里炸开烟花,脸色白的能跟子车亦比。
子车亦还偏生好整以暇,嘲讽的意味越拉越大。
白央险些失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据我所知范叶舟最近一直在找你。”
子车亦淡定地合上了戏曲书。毛毯子盖在他的膝盖处,他空出一只手把毛毯子拉到了胸前,掌心半拢,掩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
只要子车亦不说话,便跟随时能随风逝去似的,病气盖了满脸。
世人或多或少有那么丁点儿爱美之心,子车亦没动静的时候隔绝了烟火生出几分处事不惊的美,白央出于共情其实有心关切两句。但子车亦下一秒抬眸不加掩饰的揶揄瞬间泼了他满身透骨的冰水。
呸,他们共情在同样黑暗里滋生的智慧罢了。
子车亦:“很奇怪?苍血位于圣幽以东南不过尔尔距离,白鹭堂半月前高调出现在苍血帝国,堂而皇之住进临近皇宫的府邸。”
“范堂主下榻第二日在苍血女帝的盛情邀请之下勉为其难进宫赴宴。苍血皇女亲自下位敬酒被范堂主不留情面拒绝,甚至勃然大怒。说是苍血皇室来参宴的人不过一半,是不把白鹭堂放在眼里。吓得苍血女帝差点儿把早夭的十七皇子的牌位都拿出来陪他喝酒。”
“央王,你猜怎么了?”子车亦又咳了一声:“……可以劳烦关一下窗户吗?”
白央啊了一声,他听得惊心动魄,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合上了窗户。
子车亦明显不适合讲故事,语调没半点儿起伏,并不吸引人,称呼其他人的时候还带着刻板的礼节,一板一眼道:“范堂主指名道姓要见你。”
白央又啊了一声。
子车亦颇感无趣,将戏曲本摁到桌上,屈起指节敲了敲本子:“对了,这本书的后半本呢?”
白央:“……”
子车亦属于那种天生带神秘色彩的人,白央没法在对方冷不丁倒出自己旧情人的事之后在迅速把注意力拉回到子车亦手下那本小百姓们平日里的消遣之物。
于是白央脑子里还在编排着要怎么把他跟范叶舟的关系在子车亦面前含混过去,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跟范叶舟没关系。”
子车亦心道,白痴。
“抱歉。”
白央急忙捞回自个儿离家万里的智商,定睛看那本书。
难怪他进来的时候觉得那本戏曲书有点儿眼熟,感情是子车亦从他属下的行囊中抽出来的,是苍血帝国的产物。白央平日里不看这些闲书,当下一嗤:“又不是我写的,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