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点了点头,“臣下明白,我先缓缓调集兵马,去试探一下,回来再来向殿下和元帅回禀实情。”
待到耶律大石离去,耶律敖卢斡脸色一下子变黑,叹息道:“外有强敌,内有奸臣,我大辽前途堪忧啊。”
“殿下慎言!”耶律余睹厉色道,“萧老贼正睁大眼睛找殿下的岔子,到陛下那里告你一状,巩固他外甥耶律定储君的位子。”
“姨父,我明明已经屡次表明,愿为一闲王,萧枢密使为何还盯着我不放呢?”耶律敖卢斡苦恼地说道。
“殿下,萧老贼是小人,自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殿下不是闲王,而是贤王。辽国上下,何人不知殿下贤名?殿下名声越贤,萧老贼就越要加害殿下。”耶律余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家外甥,继续劝言道:“殿下,现今微妙之际,不如养光韬晦,暂避一时,留得有用之身,待时机成熟再说。”
耶律敖卢斡毫不迟疑地摇摇头,朗声道:“姨父,如今正值我大辽存亡之际,我身为宗室皇子,岂能为一人之福祸而躲避?我是阿保机子孙,危机之时绝不会退缩,此时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耶律余睹一时无语,神情复杂地看了几眼耶律敖卢斡,最后轻轻长叹一声,拱手告辞了。
深夜,燕京城某处,李处温府上,后院某偏僻地,空寂无人。汉相李处温左右看了看,慢慢走到一棵大树前,跟站在树荫底下的一人窃窃低语。
“这封信是给你家主人的,你可要收好了。”
“李相放心。”
“我家四哥儿可好?”
“李相放心。四哥儿被安置在杭州,就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已经补了户籍,安排进了钱塘书院学习。再温补两三年,可以去考科举,相信按李相的家学,肯定能考中进士。”
“那是自然,我李家是燕京名家,世代诗书。”对于读书考科举,李处温还是很有自信。
“对了,李相,令府三哥儿已经出奔东京了吧?”
李处温的小眼睛里迸发出刺骨的寒意,冷然道:“你监视我?”
“李相,我一家富贵全托付在李相身上,怎么可能不切切关注呢?”
“哼,”看到自己的“冰寒神光”吓不住对方,李处温的脸色转缓,鼻子一哼,“而今乱世,不两边下注,怎么保全家族呢?”
“李相说的极是,李相一族数百口,全系在李相身上,如此慎重,小的能够体谅,所以我一个字都不会乱说,请李相务必放心。”
听到李处温鼻子哼了一声,那人继续说道:“上次小的向你建议的,不知进展如何?”
“你小子说得没错,乱世之中,什么都是假的,必须得有兵有粮,只要这两样抓在手里,燕京城里谁做皇帝都不怕。这是我联系的二十六家,有十一家地方豪强,九家汉军统领,六家怨军统领。只要有粮,我就是他们的亲爹。”
那人小心地收好名单,笑着答道:“李相,你就等着当亲爹。”
这时李处温阴测测地问道:“这几年,有高丽商人在我大辽大力推销玻璃器皿、茶叶、丝绸和烈酒,换取粮食,幕后主使者是不是你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