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四目相对,秦屿城的心里仿佛有无数的感慨与感动交织在一起。
这算是二人从游轮上经历生死逃出来之后的第一次见面,本以为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对方说,但到真正见面了才发现,只是这样彼此宁静地对视着就已经足够了。
“我的身体没事了。”安心雅从男人的眼神里读出了满满的担忧,她连忙在他床边坐下,语气温和地道,“医生准许我下床来看望你,倒是你的手,现在还很疼吧?”
“没有感觉了。”秦屿城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绷带,微许摇头,左手放下书本,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握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你真的没事?”他眼神关切地看着女人,“在船上被那男人吓到了吧,现在还害怕吗?”
“早就不怕了。”安心雅摇摇头,耸肩挑眉一笑,完全是自在轻松的模样,“对付那种坏人,在经历了安少荣之后我就很有经验了,你不必担心我。”
秦屿城听着她轻松的口吻,却也明白当时自己手臂受伤,血流得到处都是,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那逃生的短短十几分钟,是这个瘦弱的女人一直坚持拖着自己,哪怕她已经累到虚脱,害怕到颤抖,也绝对没有放弃他的念头。
那一晚,是他当了她的累赘,秦屿城直到现在都很内疚和不安。
安心雅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下就读懂男人复杂神情之中的含义,她微许抿唇一笑,将手掌心轻轻搭在男人的手背上,抚了抚道,
“你不用自责,当时那种情况,换作是谁都会手足无措的,你不应该责怪自己,要怪就怪那个男人太狠毒,竟然混在宾客之中伺机下手。但我还是很庆幸,还好他那枪法不准,打中的只是你的手臂,而不是身体要害。”
是啊,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倒是被上天和命运拯救了一次,明明二人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靠得那么近,那中年男人却只打中了他的胳膊。
安心雅望着男人淡淡地笑,突然想起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安安告诉我你看到她特别激动,还把她抱得都喘不过气来了,是不是?”
“我……”男人向来沉静的俊容上一下呈现出无奈,他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想想好像的确就是这么回事。
见到女儿,他当然激动,尤其是当他一直很喜欢,却膈应于她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现在一切隔阂都消除了,他从没想过安心雅还藏着这么一个天大的惊喜等着自己。
“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男人反扣住女人的手,掌心的温度浑厚而十分有力。
安心雅挑了挑眼梢,撅着小嘴道:“我这不是想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本来是打算在安安的生日会上,来个双喜临门的。”
秦屿城微眯着深瞳看着女人,淡淡轻叹一声,扣住女人的手心:“是你对我还有顾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