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惨叫,怨念和阴煞之气从红衣女鬼身体里毫无保留的爆发,小庙狂风大作,若是凡夫俗子在场,瞬间就会冻成冰雕,灵魂碎裂。
陈溪风无奈的合上扇子,拍了拍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手中折扇凌空一指,然后快速写下一个字,白色光芒显现,是一个‘善’字,扇子猛地冲着身前的‘善’字一推,迅速迎着红衣女鬼激射而去。
陈溪风笑了笑,果然临时起意,用自己体内孕育不多的浩然气,学周然的儒教手段,还真成了,这对敌之时,空中写几个字,就把敌人打趴下,想想就是一件很帅气的事情。
‘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红衣女鬼身体散发一阵阵的白烟,满地打滚的惨叫着,绝望、凄惨,听得陈溪风打了一个冷颤。
半盏茶后,红衣女鬼安静下来,身体白烟消散,除了身体还时不时颤抖几下,完全没了声音。
陈溪风心里暗想:“这儒教神通这么厉害?这鬼物就死了?果然浩然之气能够压胜鬼邪,对这种天地阴煞鬼物天生克制。不对,灵魂还未消散,看来没死。”
陈溪风走向前去,蹲下身子,用手中折扇捅了捅倒地不起的红衣女鬼,结果红衣女神猛地睁开眼,满眼通红,甚至留下了两道血泪。
吓得陈溪风扇子一抖,差点没坐地上,然后快递站起身,“你这女鬼,装什么死?没事了就继续谈我们刚才的事。”
红衣女鬼像是认命了一般,慢慢坐起身子,面色惨白,用清冷的声音道:“我叫柳若南,是疏离国太清镇人氏,我娘再生出我后,身体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世了,从小我和我爹相依为命,家境虽不算殷实,但吃喝不愁,我爹还开了一馄饨摊,一天也能挣二十几文钱。有一次我像往常一样,给我爹帮忙,结果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江湖人,瞧着就不像好人。他们命令我给他们上酒
,本来我爹要替我,结果被其中一个大汉一脚就踹在地上,我连忙扶起爹爹,然后拿了一壶酒给他们送过去,只希望平息他们的怒火。我们小家小户,哪里惹得起江湖中人,可是那些家伙不依不饶,对我毛手毛脚,我吓得赶紧躲开,那些人就没再为难我,喝了几碗酒没有结账就离开了。“
陈溪风安静的听着,看到柳若南不再说话,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柳若南继续平静的讲着:“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爹爹被踢了一脚疼的厉害,只好收摊回家,哪儿承想,那帮恶人在我们进入家中后,踹开院门,冲进屋里,我爹爹心知不妙大喊让我快跑,然后冲了上去帮我拖延时间,我虽然害怕的脚软,但还是拼命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一不小心跌倒,才知道自己跑到了荒无人烟的土道上,我累得站不起来,想到爹爹肯定遭了毒手,忍不住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就想着再跑远点,结果就被那帮恶人追了上来,然后他们撕掉了我的衣衫,凌辱我,我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杀了他们,可是我终究是一介女流,最后他们一刀划过我的脖子,我的眼前一黑,死了。”
“之后你因为心中怨恨不甘,变成了厉鬼?”
柳若南点了点头,“对,我觉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见一个杀一个。我就死在了这座小庙右边一处土坡上,所以只要是进入这个小庙的男人,我都会献身去勾引他们,然后看着他们满眼绝望再一口一口的吃掉,其中还有一个修士,也被我用这种办法解决,然后我就跻身了养炼境,然后又到如今的千骨境。”
陈溪风听完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柳若南生前本应是个衣食无忧,天真烂漫的少女,却被恶人杀父,再被凌辱,这怨不得她,可是因为堕入魔道,心生怨念,杀人提升境界,这便是她的不对,生前的可怜不能成为日后做出伤天害理的借口,万事有是非,对错也分大小,前后。
“听你说完,我很同情你生前的遭遇,但是,你死后成为鬼物却是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即便他们一生做事不算君子,但并不至于人人罪大致死。所以,作为仙山修士,你这等凶残成性的鬼物我应该将你灵魂打散,彻底消失天地之中。”
柳若南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终究有一天我肯定会死,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我也不怕再死一次。其实,第一次杀人,我是于心不忍的,我放过了他,可他却请了一位道长欲要将我消灭,可惜,那个狗屁道长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他们两人都被我杀掉。仙师,你说这也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即便成了鬼,我还是放了他一马,结果他呢,换做是你,你又当如何?”
陈溪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是啊,换做自己,又当如何?
打开折扇,对着柳若南:“你进来吧,以后在里面安分守己,我会想办法消除你的业障,帮你争取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
柳若南愣了愣,随即跪在陈溪风面前:”若南谢过仙师大慈大悲,谢谢仙师!”
陈溪风双指并拢,默念心法,然后对着跪在身前的柳若南说道:“不要反抗。”
柳若南变成一缕红烟进入了折扇之中。
陈溪风收回折扇,走回铺在地面的干草之上,双手枕头,缓缓躺下。
世间之人许多无奈事,许多无奈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