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说到底,他终究也不是好意,只不过从此自己换了一个地方被囚禁罢了。
不远处传来防尉军交谈声“咱们这差事多舒服,抄了这家再抄另一家,比边军好多了。”
“东奔西跑的,也未必啊。”
“瞧你那出息,总归好过战场上被人乱枪捅死吧?”
“要不是咱们青阳输多赢少,还没那么多地方给咱们抄呢!”
不远处周迟几人也不是傻子,听闻此言顿时气极,额头青筋毕露,他早就该想到,虽然自己父亲行事过分了些,但也不至于出动防尉军来抄家,如今看来,分明是为了收刮民脂抓捕壮丁所做幌子罢了。
有一年纪较小的似乎是心中怨极,破口大骂“干你娘的!你们这群畜生!”
周迟刚想阻拦,只见不远处射来一杆长矛,顿时将他的心脏洞穿,整个人被钉在身后的树干上。
“王八羔子的,找死!”
防尉军看也不看他们,继续吃肉喝酒。周迟等人目光呆滞的看着身边这名同伴,只见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而萧月笙太阳穴猛然跳动,默默到另一边坐下。
往后的日子日夜兼程,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狭窄的官道逐渐宽阔了起来,四周的树木也逐渐稀少,翻过最后一个土丘,一道连绵不绝犹如山脉般的高耸城墙映入萧月笙的眼帘。
从官道上展望,城墙不知延伸到何处,仿佛一个庞大巨兽,而城墙周围方圆数十里乃是一片空旷的平原。防尉军人马继续前行着,然后萧月笙便看到,在空旷的平原上,一片黑色的海洋在不停起伏,那是全身穿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此时他们正在排兵布阵,一队队各自挥舞着手中长矛,喝声不止,而更远处萧月笙看到数队骑着战马的骑兵,为首一人皆是举着一杆大旗,旗杆所指之处,战马嘶鸣,带起风沙滚滚。
犯人们原本垂头丧气,但看到此景还是免不了心神震撼,在那遥远的平川镇里,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到了平原处,周边每隔数仗就竖着一杆大旗,其上有“青阳”二字。萧月笙收回心神,安静的看着前方。
高耸的城墙上有着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铁战城,其上满是举着长矛的士兵,而城门处更是布下士兵严厉搜查,若是身怀修为者进城,却无法证明自己来历,便不能通过。
随着防尉军,他们顺利通过城门,街道上不时有士兵经过,除了士兵之外,还有一些众星捧月之人,他们穿着华贵,骑着模样奇异的坐骑,身上散发的波动犹如陈渊大海,这城里的人大多都是些修为不低的武者,萧月笙等人远远望着便感到一股无形压力。
平川镇上也有武学院招收具有修炼天赋的子弟,但萧月笙资质不足,而老爹已入土,镇督万万不可能将修炼功法传与他,索性他看得开,倒是过得自由自在。
只是到了这边城才发现,自己犹如一只蜉蝣。
穿过数道拥挤的街道,到了城里一处大帐前,萧月笙等人被丢下,一名防尉军进了大帐禀报,片刻后防尉军人马便又风尘仆仆的离去。
过往士兵对这十几名戴着锁铐的犯人无动于衷,只有大帐里走出一名士兵,面色严峻的说道:“进来。”
营帐不大,里面只坐着一人,此人穿着黑色甲胄,看起来三十多岁,剑眉星目,似乎因为常年征战的缘故,脸上粗糙无比,身上散发着武不善作的气质。萧月笙发现,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出口。
“姓名。”此人指着萧月笙,声音低沉而威严。
“萧月笙。”
甲胄男人写下他的名字,随后将手上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铜镜对着萧月笙,一片白光照耀住,随即铜镜上冒出淡淡的黄光。
“黄元脉。”士兵随即将萧月笙押往右边的帐门。
萧月笙有些发愣,乖乖的走着,隐隐还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姓名。”
“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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