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萝丝原本有多少怨言和犹豫,在提及安娜的名字之后,她还是不由得一愣。
萝丝可以为了阿诺德,以及阿诺德所代表的那种自由和截然不同的人生付出天大的代价,但安娜对她的付出却让她久久难以释怀。
萝丝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正是伯克朗主管情报的那个人,但在肩负着这样的责任的情况之下,安娜仍然将重要的情报悄悄地给了她。
但并不知道安娜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确实亲手推动了伯克朗的覆灭。
阿诺德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说服她成为他的助力而随口编出一句谎话,他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他只要明确地说出他的想法,她大概就没有办法拒绝他。
“你的意思是,我与她为敌,反倒是救她?”萝丝不明白阿诺德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旁边的这个女人,就是曾经为我母亲做事,但后来又叛逃了的人吧。”
“我不是叛逃的人,”朱蒂插话纠正了萝丝的说法,“背叛的那一方是伯克朗。”
“你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为什么会选择伯克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答案,”阿诺德看了一眼朱蒂,笑了一声,又借着回过头来向萝丝解答她的疑问,“几乎每一个为伯克朗工作的人都曾经是罪犯,哈伯德公爵知道怎么抓住别人的把柄,以此来换取他们的忠诚,我想安娜也不会例外。至于她落在他手里的把柄……我想你是知道的吧。”
萝丝的心越发地沉了下去,一些童年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凶恶冷酷的父亲,母亲手上的鲜血,尸体,秘密,无奈的妥协。
如果杀死了丈夫真的是安娜落在哈伯德公爵手里的把柄,那么在伯克朗覆灭的那一天,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依靠的公爵会不会为了拉一个垫背的,而将这件事公布出来?
这样的罪行毫无疑问可以判安娜死刑,如果公爵能拿出足够多的证据,人们甚至会一边倒地要求绞死安娜。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她遭受过什么样的对待,他们只会一门心思地指责她是个邪恶的疯女人。
如果事情到了那个地步,谁都不可能救她,萝丝不希望那样的情况真的发生。
“我能做什么来帮她?”萝丝的双手冰冷,现在她想不出理由拒绝朱蒂的邀请了,如果不尽最大的努力来拯救自己的母亲,她恐怕会在罪恶感之中度过余生,“查清楚哈伯德公爵拿着什么样的证据,然后毁掉那些证据?”
“这种事情很难做到,情报是伯克朗的命脉,他既然敢将情报体系交给安娜,就意味着他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在任何情况下告发她,如果真的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也肯定会仔细地保管,”阿诺德能理解萝丝的心情,但这种事急不来,“不管让什么人去试图夺取那些证据,都太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