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一大批身穿黑衣的侍卫沉默着包围了出城的马车,坐在车夫位置上的男人脸色阴沉:“我有出入布兹城的文件,你们拦下我是什么意思?”
“我想见见你车上的那两位客人,”为首的年轻人说话的语调很客气,这和他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
“他们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不明身份的人随意接近他们,”男人盯着面前的这群人,在意识到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之后,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长剑,“不如你们先说说你们的身份和来意?”
年轻人轻声地叹了口气,仿佛眼下的局面并不是他期待的一般,他后退了半步,而这个动作仿佛某种下令的方式一般,下一秒,那群侍卫便如同鸦群一般朝着男人涌来。
武器出鞘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耳,刀刃映出的银白月色如同生与死之间的裂隙,而年轻人只是远远地看着,仿佛战场上所有人的生死都距他有千里之遥。
在马车之中的两个人自然也听到了年轻人的声音,与对方打过交道的玛瑞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结合上不久之前霍普森的话,她的神经在转瞬间绷紧了:“你在胡说什么?没有人会死在今天。”
“……您不会,”霍普森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阴郁,他望着被帘子盖住的车窗,即便早已习惯了苦难,也已经预知到了自己今天的结局,但他还是难免因为恐惧而脸色发白,“今天要献出的祭品,已经足够多了。”
“给什么的祭品?你不该说这样的话,你不能在今天……”
在两人说话之间,车外刀剑相撞的声音终于停下了,在一片寂静之中,玛瑞收了声,屏住呼吸,等着看这场战斗最后的胜者究竟是谁,但车外却一直维持着死寂,仿佛所有人都在刚才的战斗之中永远地闭上了嘴一般。
就在玛瑞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焦躁,下车去看看的时候,车外忽然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你还打算继续待在马车里吗,先生?我专程到这里来,只是想要见您一面。”
这下看来,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霍普森垂下眼,站起身离开了马车。
“你不能去!”玛瑞想要伸出手拉住霍普森,然而少年的衣角却从她的指尖滑走了,她想要追上去,却发觉自己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回来!你欠我的东西还没有还清楚!”
巨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攥住了她的喉咙,她有一种预感,自己的这一次错过,将会带来无可挽回的后果。
预言的能力将会给人带来些什么?
这世上很少有人会思考这样的问题,毕竟这种能力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种天方夜谭。
过去的霍普森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毕竟短暂的清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奢侈,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在他诞生的那一天就已经清晰地展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