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回到棚户区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从那顶简陋的帐篷中走出来的朗特利。
阿诺德不知道一个人同自己久别重逢的亲人再次见面之后会是什么样,但他可以肯定,绝不该是朗特利的这副模样。
朗特利看起来实在凄惨了些,满脸的失望和忧愁,就好像一个刚刚被小偷摸走了钱包的酒鬼或者瘾君子。
在看到阿诺德走过来的时候,朗特利下意识地转开了目光,但最终,他还是在阿诺德走近的时候开了口:“我们回去给她找一家疗养院吧,只要出足够高的价钱,他们就会愿意派辆马车到棚户区接人。”
“其实只要你搭把手,我们俩就能把你的母亲送回城里。”阿诺德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然而等了一阵子,他都没有从朗特利那里得到回音,最终他只得改了主意,“好吧,如果你觉得这样好的话,我们就先回城去。”
朗特利点了点头,仿佛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般离开了这顶小小的帐篷,阿诺德跟在他的身后,揣测着他的心思,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在那顶帐篷里肯定发生了什么,朗特利被他的母亲伤透了心,或者有什么惊人的秘密第一次被他知道,也可能二者皆有,但不论如何,阿诺德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是什么在困扰着自己的这位年轻的朋友。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和杰奎琳聊聊,也就是安德森的女儿,整个帝都最好的治疗师,”阿诺德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和她聊了些什么?”
“治疗师小姐愿意帮忙当然最好,”朗特利对阿诺德提出的帮助仿佛并不热衷,低着头往前走了一阵子,他才开口回答了阿诺德的问题,“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旧事。”
朗特利在隐瞒着什么,这是毫无疑问的,阿诺德用不着多少功夫就能看得出来。
然而被隐瞒着的东西是什么?这不仅仅关乎朗特利一个人,还很可能对阿诺德接下来的计划产生影响,在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阿诺德轻声叹了口气,又再次开口:“我们虽然是盟友,但各自都有秘密,如果你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东西,我就不再过问了。”
朗特利向前走着,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却猛地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着阿诺德:“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当然,”阿诺德明白了过来,朗特利确实隐瞒着什么东西,但那件事只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意义,“只要你觉得这样有必要。”
“我的身上没有奥利弗家族的血脉,”朗特利低声地说着,“我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来自于洛尔亚帝国。”
这话彻底地让阿诺德愣在了原地,而说完这话之后,朗特利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了。片刻之后,阿诺德才加快步子,追了上去:“你是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