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名义上是管办的礼乐机构,就象现代的艺术歌舞团之类的,主要习乐艺,但实际上在当时就是官办妓院,最使之出名的就是早年朱棣篡位成功后,诛杀那些不肯归附的建文旧臣,令其女儿为妓,这些又尤以礼部尚书陈迪和兵部尚书铁铉最为出名,当时世人争相去嫖,以睡尚书小姐为荣。
如枫的话倒是让邱晓峰为之一凛,他面色凄然,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李如枫,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如枫却是愤怒地说道:“你倒卖军资,喝兵血,让多少将士没死在敌人之手,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上,我若不是人,那你是什么,啊?你是什么?”
邱晓峰面露苦笑,说道:“你现在倒是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们李家,又平白杀了多少百姓充功?我为大明朝戍边了几十年,当年只因我不从你们李家杀良民,就把我贬到了这凤城,我无钱无人,才彻底领悟,以前活的糊涂,我告诉你,李如枫,到了今天,我也不后悔。”
李如枫听到他的话,慢慢说道:“邱大人,人非圣贤,李家有错,就是有错,我从来不否认这些,你和刘大人一样,都曾经想着为国尽忠,却经过岁月和环境的侵蚀而改变了当初的想法,最后迷失了自己,这世上,最难的事不是看开一切像佛道一般出世去修行,而是入世在这污泥一般的环境中坚守自己的底线,人之初,性本善,每个坏人在成为坏蛋之前,都做着成为好人的梦,偏偏这世上一些事逼的他成了坏人,而我希望,我现在做的,就是让你还有刘大人,迷途知返。”
如枫沉重的说道:“如今辽东府库空虚,军备废弛,太祖时辽东带甲十万,如今却难以凑出三万人,邱大人,刘大人,你们都是为帝国拼命几十年的人,应该知道如今内忧外患,内有党争,外有蒙古、女真环伺,若是能做了个好人,谁以愿意做那恶人呢?即便是你拿了这五万两银子,你又能出去多少呢?你每天晚上又能睡得着吗?”
二人都很是羞愧,邱晓峰说道:“你才多大,
纵是再装作成熟,也还是没见过都司和朝中那些吃人不吐骨的手段,你和我们说这些,毕竟我们都是在战场上滚出来的,终是有些真性情,可那些文人们,他们才不会管什么军备废弛,强敌环绕呢,他们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他们的贪婪。”他又说道:“大人,我愿意拿出所有贪腐的银子还有积蓄,只求大人放我全家一马,从此我再不过问凤城事务。”
最终,邱将所有贪腐的银子全部拿出,去掉各种销打点,还剩下银票加上各种物资四万一千两,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如枫得了二人的三千亩土地,如枫也不白得,按市价给了一万两银子给他们(明代万历年间田价每亩约为8—10两,辽东地广人稀,凤城的土地更是不耕种,所以便宜很多)最后,如枫到底也是心软,不再追究邱刘二人的罪责,毕竟若是撕破了脸,这银子得上交,如枫并不打算让这钱重回凤城府库,而是要进自己的私库,此事私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枫可以将这笔钱消化,倒不为别的,如枫是要让自己的人知道,所有出去的银子是他李如枫给的,而不是朝廷,这样也好于以后有掣肘。
另外若是事发,朝廷还会再派二人来凤城,还不如已经搞定了这两人听话,但以防万一,如枫将邱成年的儿子编入指挥使司的衙门当差,刘定国年岁颇大,经此事后更是识相的托病养老,邱晓峰则交出了府库的钥匙,如枫顺水推舟将财权一分为二,邱晓峰虽交了钥匙,扔管着帐房,而具体银粮,则给了如楠。
如枫拍了拍邱晓峰的肩膀,说道:“大人,你且安心看着,看我在这凤城,能不能做出一些事业,看我做的这些事,是不是对得起你当年和千千万万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回到府中的如枫大大夸赞了如铭,并且给了整个金字堂每人一年俸禄的嘉奖,但如枫说道:“这个事不能完,既然交给你了,你就负责到底吧,按着邱晓峰给的洗钱的路子,一点一点往上查,主要是那个范家和辽凤楼,看看还没有其他线索,但一定要悄悄的。”如铭领命而去。
来到这明代,如枫还是第一次有此巨款,四万多两银子,要知道明代万历年间朝廷一年的收入也才四百多万两,可是比不得清末动辄上亿两白银的赔款那样夸张的,手里攥着全国百分之一的税收,如枫一时间感觉自己就像个暴发户,谁不想过着钱不过脑,全凭喜好的舒服日子。只弄的这一晚也不知道乐醒了多少回,倒是把云清吓的够呛,还以为如枫得了什么疯病。
第二日,终是过了劲的如枫,伸着懒腰,看着外面的阳光和一片春意,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自己就像这骨
朵一样,马上就会绽放,他要开始全面整理自己的兵、器、钱、粮,准备大刀阔斧的开干了。
首先便是这兵制,其实明代在初期采用世军制,让士兵实现军饷自给,但从中期开始,屯田就被管屯官吏逐渐蚕食,为解决军需供给,洪武朝的户部尚书郁新又开创了“开中法”,即利用朝廷掌握的食盐专卖权,吸引商人把粮食运到边境的粮仓,这样可以向政府换取贩盐的凭证“盐引”,然后就可以去盐场支盐,到指定的地域去销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