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你总归要面对的。”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

独留慕月笙一个人失神的站在走廊上，手里还提着刘妈刚刚去买回来的热粥。

慕月笙走进病房里的时候，姜瑶已经醒了。此时此刻正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专注的就连慕月笙提着热粥，走进去的声响都没有吵到她。

慕月笙一手轻巧地将手上的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然后拿着碗洗干净之后乘了一碗在一旁晾着。

姜瑶自然知道进来的是慕月笙。

所以她才故意望着窗外。

她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就像慕月笙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她一样。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躺的彼此缄默着。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病房里面弥漫着的尴尬的气氛像是要化为实质似的，让人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慕月笙松了松衣领。

然后轻轻的从桌下提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

桌上的小碗里粥品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慕月笙的视线从粥碗里他们散发出来的热气上挪开，然后锁定在姜瑶的身上。

她瘦弱了很多。

同样也很单薄。

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清楚而又明白的看到姜瑶纤细脖颈上面的掐痕。青紫一片，一道一道完全贴合他的指引。

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慕月笙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但是这一句类似于前奏的话出来之后，他就顿时不知道接下来要该说些什么了。

姜瑶像是完全都没有听见似的，那就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表情，就连眼神也是麻木呆滞一片。

医院外面人车川流不息。

这是盐城里最大的一家公立医院。

姜瑶缩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轻飘飘的将视线移到从窗外直直照射进来扑到洁白床面上的阳光上。

慕月笙垂眸。

“刘妈刚才去新买的粥，你就先将就着的喝一点。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鲁莽了，我向你道歉。”慕月笙开口。

依旧还是得不到姜瑶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在此时此刻，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在某一个交点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远。

心里面空落落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从他心里脱落下去，那这种感觉，无论拼尽全身的力气，都阻止不了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里什么都不剩。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想搬出慕家。”

“我知道你想离我慕月笙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复相见。”

“我更知道我慕月笙就是个疯子，像你所说的那样，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个时候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体里面抽离。

他惆怅一笑，“没想到我们居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了。这些天我想了很久，之前的那段日子全部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教你活生生的困在我的身旁，让你为我背负那么多东西。”

“而且还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一次一次的受伤。”他手指抽搐了一下。

继续开口，“既然如此，等这次事情过后，我就放你离开。”

姜瑶拍了抬眼皮，终于是有了一丝反应。

慕月笙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揪住，疼得让他忍不住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那份契约，我会销毁。现在大宝的病情也缓解了不少，如果你还需要的话，沈麟我一辈子都会为你服务。”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他才清楚而又明白的知道他们两个人开始渐行渐远。

姜瑶垂眸。

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但是也总比方才的那样一言不发呀，好很多。

或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自己就不应该奢求那么多。姜瑶不是莫青雪，做不到像莫青雪那样的傻。原来这么多天，全部都是自己在和她过不去，自己才是那个导致所有事情发生的凶手。

慕月笙双手彻底的哆嗦了起来。就连他自己咬着牙控制也不能控制分毫。

他张了张嘴。

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轻轻的踢开凳子站了起来，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等到病房门被轻轻磕上的那一瞬间。

姜瑶深深憋住的那一口气才终于吐了出来。

心脏抽疼。

但是却无能为力。

她死死的捂住胸口。

没有人知道她刚才再听见慕月笙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自己明明应该高兴。慕月笙所承诺的那些事情，这就是自己要不了这么多天来的最终目的吗？

现在这个目的不用付出任何一丝代价就能够得到，她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要高兴的跳起来的那种。

那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为何这样的空落落的？

没有人能够替她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