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脸。

客厅里面气氛怪异的紧。

浓厚粘稠的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

姜瑶下意识的放慢呼吸。

慕月笙脸上也阴沉的厉害。

然后坐在沙发上摊开双手，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温柔了下来，“大宝，过来爸爸这里，让爸爸好好抱抱，是不是在学校里面不听老师的话了？”

男人就算是说出这样温软的话来，语气也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大宝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动作。

也没有以往的热情的。

但是抱紧姜瑶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紧。

慕月笙皱了皱眉。

“大宝，难道你不喜欢爸爸了吗？爸爸让刘奶奶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慕月笙继续诱哄着开口，语气是说不出来的宠溺。

姜瑶垂下眼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带着大宝来这里寻找慕月笙也确实是她的意思。

但是现如今走到了这样一个死胡同里，这是她之前想都没敢想象的。

人就是这样犯贱。

只要尝到了一丁点儿的甜头就忍不住赴汤蹈火还期望着想要更多。

姜瑶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犯贱的性格。

她眼里噙了泪。

然后笑着转身对大宝说，“你看，他不是你最喜欢的爸爸吗？怎么，你不喜欢他了吗？”

大宝迟疑的看了慕月笙一眼。

男人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王。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匍匐在他身下。

大宝再次抱紧姜瑶的脖颈，“妈妈，我好累，想要睡觉，你抱我去睡觉。”

他哑着嗓子奶声奶气开口。

姜瑶眼里噙着的泪水在这一瞬间就彻底的忍不住的决了堤慕月笙此时此刻脸上已经是一片阴沉了。

他喜欢这个孩子。

所以就算是亲子鉴定出来之后说这个孩子和他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让他离开。

他一直将这视作为一种缘分。

但是现在。

大宝显然是已经听见了他和姜瑶之间的对话了。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想来在商场上指点风云的他瞬间就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个场面了。

他转身上了二楼。

客厅里面只剩下姜瑶抽噎的声音了，大宝认认真真的想是个小男人一样拍着姜瑶的肩膀安抚。

“大宝其实不用这样为妈妈着想的，我知道你喜欢爸爸，但是刚才你听见了我们所说的那些话才这样的对吗？”姜瑶止住眼泪认真的开口。

大宝靠在她脖子上一字未发。

姜瑶拉着他的肩膀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大宝的表情。

“妈妈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小孩子是不能够撒谎的。”姜瑶严肃的开口。

大宝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我听见了。”他压低声音开口。

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姜瑶拍拍他的脑袋。

“真是诚实的好孩子，妈妈最喜欢诚实的孩子了。我和慕月笙之间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是不能掺和进大人的事情当中的。明白吗？”

大宝看了姜瑶一眼。

然后点点头。

姜瑶捏了捏他的脸蛋，“所以现在要不要上楼去给爸爸道个歉？”

大宝就这样站在姜瑶面前一言不发。

两只小小的拳头捏的紧紧的。

脸上写满了挣扎。

知道他现在不情不愿。

姜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去，“难道大宝不喜欢妈妈了吗？如果大宝还喜欢我这个妈妈的话就应该乖乖听我的话。”

大宝看着姜瑶认真的点头。

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二楼。

二楼书房。

慕月笙正心不在焉的翻看着今天的文件。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医院照顾沈婷，眼睛下面一片青紫。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办公桌上的文件也越堆越多。

多的让他心烦意乱。

就在这个时候。

书房们被轻轻的推开。

慕月笙瞬间就察觉到了。

“谁！”他冷眼扫去。

却出乎意料的瞧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大宝一般身体还在书房门外，只向内伸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想看还是不敢抬头看书房里面的那个男人。

慕月笙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虽然这个孩子尚且还一字未发，但是他此时此刻内心里面的烦躁瞬间就被平复了下来。

“大宝来了啊，快到爸爸这里来。”慕月笙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歪头看着小小的人儿。

脸上的冷峻瞬间被柔情所取代。

脸上的刀削斧凿般的线条也瞬间柔软了几分。

大宝怯生生的朝着慕月笙走了过去。

低着头。

还是一字未发。

两只小手死死的捏着衣摆。

名贵整齐的小西装校服的衣摆被他抠的褶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