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连忙关窗拉上窗帘。就在此时，哗啦一声——暴雨倾盆而下，寂静的夜终于彻底热闹起来。

姜大宝小小的身躯又是一颤，缩得更紧了。

“大宝！”姜瑶脱鞋上床，跪在几乎蜷成一个小肉球的人儿身旁，抬手要抱入怀中。

“大宝，不怕，我们不怕。妈咪在，妈咪在。”姜瑶小手轻拍姜大宝的背，柔声哄着。

软背似乎缩得更厉害了，柔软的手心贴上时，都能感觉到十分明显的颤抖。

更让姜瑶揪心的是，这份恐惧是安静的，大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地颤栗。

“大宝！大宝！”姜瑶一声声呼唤，喉咙逐渐嘶哑。

姜大宝每一次颤抖，都像是用刀子刮在她身上，鲜血淋漓地疼。是她不好，没能给他一个健康的心理。

是她没用，不能治好大宝。

“大宝，你还有妈咪不是吗？你还要做男子汉保护妈咪，怎么能害怕打雷呢？”

怀中的颤抖依然不止，突然，姜瑶觉得一股力道从怀中传来。她低头，看到姜大宝小手攥紧她胸前的布料，力道极大地扯动。

“大宝，大宝？”她连忙打起精神。

“爸爸。”声音极微弱，却让姜瑶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愣，脑袋轰的一下，心里简直打翻了五味瓶。

“大宝，你说什么？”她还是不敢置信，愣怔地问。

“爸爸。”

姜大宝要爸爸。

姜瑶脸色渐渐有些难看。即使怀中仰起的小脸有些发青，还是一掐大腿，狠下心肠。

“姜大宝，你现在没有爸爸！”

“有，爸爸！”幽幽的瞳仁倒映出姜瑶神色恐怖的脸，声音磕磕绊绊。

“他不是你爸爸！姜大宝，你能不能别看谁都认爸爸？”姜瑶控制不住情绪，大声道。

“你有了妈咪还不够吗？还是你不想要妈咪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像有一只狂躁的凶兽在肆虐，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姜大宝低下头，恢复之前的模样，小兽一般颤抖。

姜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伸出小手去摸那张脸。入手一片湿润，微热。心头又被咬了一口，疼得她整个身子都抽搐了一下。

她到底怎么了？什么事都做不好！连给大宝最基本的安全感都做不到！

姜瑶踉跄着下床。

“刘妈！刘妈！”

“夫人，怎么了？”刘妈闻声赶来。

姜瑶一把抓住刘妈的手，才稳住身形。

“慕月笙的手机号是多少？”

“可是夫人——”

姜瑶打断刘妈，“我有事情要找他！”

雨依然下的猛烈，窗外风雨飘摇。

慕月笙坐到了病床边，柔和的白光也无法柔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沉浸在自己想思绪中，紧握的大掌青筋暴凸。

双眸微阖，从缝中透出的是和抿成刀锋笔直的唇，如出一辙的寒凉。像窗外的雨，冷意渗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掌握得愈紧，青筋几乎爆裂开来。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