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

“记者？”施工地的人脸色一变。

“我不是来调查——”姜瑶纳闷，她明明已经把工牌给摘下来，为什么还会被认出来。

“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那人站起身，开始推搡。

“记者？你是记者？”

就在此时，又一群人朝这边赶来，拉住了姜瑶的手。

一个大妈死死抓着姜瑶不放，“就是他们！工地出了事故，却不想赔钱！你们记者就有义务给我们曝光！”

“事故鉴定已经出来，没有证据表明是施工器械质量原因。不是不赔，你们得拿出证据！”

“事情已经出了，还要证据？躺在医院的人，就是证据！”

争吵一起，姜瑶的声音就被吞没了。耳边是尖锐的喊声，她想脱离“战场”。

“记者，你可不能走！”

见姜瑶要走，一人伸手一拉她的手臂。她被拉得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往地上摔去！一股撕裂的痛意顿时从手上传来。

医院。

姜瑶手上缠了绷带，白惨惨的，一看就很悲剧。

一番扯皮，众人才把她送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五点。一股剧痛让她咬紧了下唇。

她还要去接姜大宝呢！被看到了怎么办！

眼瞅着已经要到放学时间，姜瑶有些急了，一摸兜，才发现手机不见了。

幼儿园。

姜大宝被三个生气的大人围住。低着头揪着衣袖，盯着脚尖一言不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可若是能看到他的眸子，就会发现，他的眼底沉寂幽深得无一丝波澜。像是隔绝于世外桃源，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或是被黑洞给困住了。迷茫得找不到方向。

“姜大宝，为什么打人？”女老师狠了下心，对着姜大宝低声喝问。

姜大宝动都没动一下。

女老师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孩子，真的有些生气了，“打了人就要道歉，快给小朋友道个歉。”

另外两个大人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珠光宝气，打扮得颇有讲究，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富家太太。

“道歉？还要赔偿医药费才行！我儿子的伤可不能白受的！”她长长尖尖的指甲直接戳到姜大宝的脑门，推得他的脑袋猛地一晃。

姜大宝的眼里终于有了神情，却直愣愣的，黑色的光晕缓缓流转，交握的小手指尖已然发白。

“这位家长你消消气，已经给他家长打电话了！”女老师不停看着手机，烦躁地来回踱步。

这什么家长！竟然一直不接电话！

女人忍不住了，掐着姜大宝白嫩嫩的小脸。留下的通红指印，在白嫩的脸颊上格外醒目。

她恶狠狠道：“小东西！你妈妈不要你了！她要还是不来，小心你这小脸！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个哑巴吧？”

姜大宝吃痛，双眸溢出了水光。眼底像是被打破平静的黑海，连带着黑长的睫毛都在颤动。

“慕月笙……是爸爸……”

声音软糯，口齿却清晰。

慕月笙？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等等！慕月笙……

整个盐城，叫慕月笙的，只有那个人！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男人如同神祇俊美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