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杨领导问,“你怎么办?”
姜玉山指着岳大娘说:“我当大娘的儿子,在外面保护您。”
“不错不错。”岳大娘说,“杨领导,他当我儿子。伪军要到了,你快点下去吧。”
杨领导来不及思考,只好点点头,拎起桌上公文包,下了地窖,却又回过头来说:“你们也要小心点,注意安全。”
两人一起应承着,将地窖口恢复了原样。
姜玉山将两支驳壳枪从腰间抽出来,打开保险,又塞了回去,系好衣服,说:“大娘,我到院子里劈柴火,您仍就剥您的生。”
岳大娘点点头,两人一起出门。
却说金班子带着十几个伪
军正朝前走着,忽然听着路边草丛中有动静,吃了一吓,慌忙取下背上枪,大声叫道:“他妈的谁?”
跟在他后面的十几个伪军也吓了一跳,一起取下枪,哗啦哗啦拉着枪栓。
“别开枪别开枪。”老钱提着裤子从草丛中慢慢站起,走了出来,“金班子,是老钱我呀。”
“你个老不死的。”金班子朝他上下左右瞧了瞧,“大白天的,鬼鬼祟祟躲在草丛里,想打老子们的劫呀?”
“哪里哪里。”老钱一边系着裤子一边苦着脸说,“我走着走着,忽然间闹肚子,实在忍不住,没有办法,只好躲到草丛中拉了一会儿,谁晓得让您老人家给发现了,又要开枪打人家,吓得我把尿屎都窜到裤子里去了……”
十几个伪军一起乐得不能。
“我说老钱头。”金班长一边笑着一边问他,“老子记得你的家不在这里,你来这里干啥子?是不是找相好的去啦?”
十几个伪军又一起乐得不能。
“我说金大班长。”老钱笑嘻嘻地盯着他,“难道你忘了老钱我的身份啦?”
金班长怔了怔:“你他娘什么身份?”
老钱猛地一拍胸脯:“老钱我是这里的村长呀。”
“对对对。”金班长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子倒忘了,你是这里的一村之长。”
跟着问:“村长大人,你到这里干啥子来啦?”
“我说金班长。”老钱就又盯着他,“难道你又忘了?”
金班长又怔了怔:“老子又忘了啥啦?”
老钱嘿嘿地道:“一星期前,您老人家将老钱我叫到炮楼里,和其他十几个村的村长一起开会,佐藤太君还亲自给大伙儿训了话,下达了筹钱筹粮任务,限期一个月,必须足额完成,否则就死啦死啦的干活,是不是?”
金班长点点头:“所以你就屁颠屁颠各家各户地跑啦?”
“金大班长哪。”老钱上前拉住他手嚎哭起来,“佐藤太君这次给我们村下的钱粮任务太多太重了。您老人家也不是不晓得,去年年景不好,先是连连干旱,后是雨水绵绵,一亩地也打不出几斤稻谷来,统统交了上去,乡亲们还活不活呀?金班长,我早就晓得,你和佐藤太君关系非常好,老钱我也一直敬重你,好歹你也要帮帮我,去佐藤太君那里求个情,让他稍稍免一点我们村的钱粮任务,好不好哇?”
“去你娘的。”金班长将他推得远远的,差点跌倒,“要是别的事情,老子看在咱俩往日交情不浅的份上,说不准还真能帮你一点小忙,可这筹粮筹款是军机大事,你就是借一百个胆子给我,老子也不敢去佐藤太君面前放个屁,晓不晓得?”
“好好好。”老钱朝他点头哈腰,“金班长,那就不麻
烦您了,老钱我自个儿想办法解决。”
金班长拿手指着前面:“那几家你去过啦?”
“是是是。”老钱回道,“老钱我刚刚从那边过来。”
金班长问:“什么情况?”
老钱回道:“两家铁将军把门,一家有个聋老太婆和她傻里吧叽的儿子在院子里忙乎,三家都没对上话。”
金班长嗯了一声:“这两天,村子里有没有生人来?”
老钱揺摇头:“老钱我在村子里都转两遍了,一个生人也没见着,连狗都懒得叫唤。”
“你个老东西。”金班长拿枪抵在他胸脯上,“敢睁着两眼讲瞎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别别别。”老钱慌忙把他推了出来,“金班长,当心走了火,要死人的哟。”
“真是个怕死鬼。”金班长踹了他一脚,嘿嘿地道,“你瞧你瞧,老子的手指头都没往板机上放,你就吓成了这个鸟样子,怂相,脓包。”
十几个伪军一起捧腹大笑。
老钱跟着傻傻一乐,也不生气,凑到他面前:“金大班长,您老人家问这个干啥子?”
金班长也不瞒他:“告诉你老钱,皇军刚刚得到了可靠情报,说有个共产党的重要人物、好像是个高级干部,姓杨,叫杨啥来着……已经到了咱们防区,最迟后天,要从咱们眼皮子下面悄悄溜走。佐藤太君得到了上面严令后,紧张得不得了,一边调集兵力增加车辆,对封锁线上进行二十四小时巡逻戒备,一边命令我等到各村巡查,一旦发现,立即锁拿,若遇反抗,就地枪决,懂了吗?”
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张画像来给他看:“你瞧瞧,就是这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