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小包药粉和一颗丹药交给白翳,道:“若是有人受伤,外伤即可用药粉外敷,洒在伤口上便是,然后服下这一颗丹药,性命无碍。”
白翳得了药,心里算是安心了些。
她感激的看着巫旬纻,对唐白鸥说:“那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走出门去,巫旬纻轻轻关上了房门,唐白鸥和白翳从醉花楼的后院僻静处,轻身一跃,轻功极好的两个人只不过稍微催动了内力,飞檐走壁,变成了比步行还容易的事。
在京城的住家屋顶飞走的两个身影,宛如寒鸦的影子,又像是一晃而过的鬼魅,还不等人看清楚是什么,便消失不见。
而皇城之中,祈夜久久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桌案上垒起高高的册子。那些都是大臣的上书,至少一半以上是对他与邻国的和亲表示祝贺的。
他看着那些折子,心里烦闷,加上不久前与白翳的重逢,更是令他心乱。
白翳还活着,是他这几年来一直期望的事情,但是到如,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那张脸,他看了更是连目光都无处安放。
对于多年前的白家的那件事情,他总归是有愧于她的。但是木已成舟,事到如今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子时已过,再过几个时辰,他就要为了迎娶邻国的公主而接受下人的服侍。他们会为他布置婚礼的场地,穿上华服,老祖宗的规矩一样都不能丢。
但是做这么多,动用这么多的物力财力和人力,他要娶的女子,却不是自己心爱的人。
哪怕他已经有了皇后,但这公主一嫁过来,处于对方的神父特殊,他确实不能够冷漠以待之。
幸好,自己的皇后是个识大体的女子,她只告诉他,一切以国事为重。即便他明明就看得见她眼底那层忧伤的解不开的愁绪。
他对她说:“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待这件事后果,换来了暂时的和平,等他的国家强大起来,便不再搭理这个异国的女子。”
她却苦笑着说道:“殿下不动心是容易的事情,因为你的心藏得太深,又或者已经是她人之物,臣妾这些年也不曾寻得。所以,妾身并不担心你会宠幸她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宽慰了几句,便走了。
他已经不再寝宫睡眠许久的日子。近几年来,他几乎都是待在这个书房里,睡的时候,便就在一边的卧榻休息下。
其实,皇后所说的话,很多年前编辑已经有人说过。
只不过,那个人笑得明媚,丝毫不觉他不为儿女情长所动容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她对他说:“君主高高在上是有道理的。高处不胜寒,若殿下的心过于有温度,便会感到寒苦且疼痛。所以,我以为,殿下还是这样最好。只有这样,才受得了高出的寒冷和孤独,也才守得住万里江土和黎民安乐。”
“是吗?”他问得有些苦涩。
但那个人眉眼明媚,笑道:“殿下放心!我玩会一直陪着你的!和你一起守护这大好的山河。”
果然,不就敌军压境,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若,主动请缨,成了白将军。
祈夜靠在椅子的背上,那里有些坚硬,膈应得他的背有些痛。
白翳,你活着,真好。
他淡淡的说,只是那空荡荡的大厅,除了凉风袭来,吹动帘布,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