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木榻上卧倒,身下的木榻有些硬,不如自己宫里的舒服。
本以为只是为了自己的伤势,这个深夜值班的御医才让自己躺下后,然而,刚一躺下,他才看见窗外摇曳的亮光。
原来,那些人已经追到这里来了。
男子心里叹息,又阴担忧而紧张起来。
“你别担心,只要不出声响,他们转一圈就会出去的。”一个声音轻声在他的耳边说到。
不等他说一个字,白翳便又说道:“等他们走了我在仔细给你处理伤口,不过我要先止血,你忍着点啊!”
一只手在他的左腹位置移动,他能感觉到那只手把坏了衣服轻轻掀开,有小心翼翼的把止血的药撒在伤口上。
一阵痛感传来,但因为中毒的腹痛,这个痛感反而显得不那么难受了。
“行了。”
白翳把金疮药上好,便就地在木榻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外面的烛火还在来来回回的晃动,白翳知道那些人还没有走,为了不被发现什么异样,她也只好忍耐着心里的好奇,静静的坐着。
两人就这样,在那夜班所用的简易的卧房里,一躺一坐,一言不发。只有明晃晃的清凉月光落在他们身上。
就这么等到外面的人声渐渐远去,两个人的心蔡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你叫什么?”
男子似乎不认识这御医,而他也好奇的是,这个御医也似乎并不认识自己。否则刚才他闯进来的时候,她就不会问他是谁了。
白翳静静的听着脚步声远去,才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你都不认识?”
男子疑惑了。
“怎么我该认识你吗?”他说。
白翳心里总算是清楚了,这个人还不定还真的是外面来的,否则,这黄城里,认不认识她这个被皇帝钦点的御医头子。
她不再背对着他而坐,而是转过身对着躺在木榻上的男人,说:“我在这御医所里自然是宫里的御医了。”
她警惕的没有自报家门,而是碎了一个比较敷衍的回答。
“倒是你,在皇城里被人追,想必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你后悔救了我?”
男人的声音里尽是冷漠,白翳听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说:“救人之事哪有后不后悔的,好人的命是命,坏人的命也是命,而且世界上的好坏是没哟办法分的清清楚楚的。”
“你说的话倒是有些意思。”
男人躺在那里,觉得这番话说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在他的身边,人的好坏都是一目了然的,没有这么含糊不清不好辨别。
而白翳说出这番话,不过是从前自己的兄长嘴里说过她听来的。她说着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只顾着说漂亮话,而是她哪里知道自己若说后悔了,会不会被眼前的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