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本点头，宁安王不过是后起之秀。虽得皇恩，始终却是根基太浅，无论从朝中还是军中都已经很难插足。想了想道：“其实这计划大有可为。你说的一句话很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水，君为舟。如果再给宁安王三到五年的时间，这股民间地风向才会向着他吧。”话锋一转，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道：“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民心所向固然重要，方向也没错。但是你忘记了，民间的风向最是容易左右摇摆的。在发生大事面前，他们也不一定有那种为宁王舍生忘死地劲头，如果宁王兵败，他们不过是扼腕叹息而已。更何况，以宁王目前的实力来讲也无法将他的仁德根深蒂固地栽植于民心之中吧？这点你可考虑过？”他挥了挥手，打断李相如地插话，又道：“民间帮派中多为黑帮，干得是欺压良善之事。一旦一个帮派出事，还很有可能将他积累下来的一丝名望毁于一旦。也许你会说，你们所选的合作都是狭义帮派，这点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自己吧？”

李相如微微叹息一口，这点他又何尝不知呢？这个世界底层地

人习惯了逆来顺受，习惯了朝代更替，更多地是麻木不仁。真正出于感恩，能保持这种感恩之心地终究是少之又少！能创立一个帮派立足于如春笋帮生长地势力之间，仁心德义是帮不上忙的。背地里的一些不见得光地勾当也是免不了的。所以，他在提出这点之时特意叮嘱过宁王，告诫他收拢的这些小帮派必须要经过严格筛选，还要保密。观宁王这段时间地作为，似乎也并不完全按照他的想法，还好的是，此事做的也甚是低调，未曾出过什么乱子。他想了想，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啊，但是此计地真实目的，并不在此！”

程立本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哦……那是出于何种目的？”

李相如笑了笑，抬头仰望这微弱地星辰之光，淡淡地道：“都说帝皇一怒，浮尸万里。这王权地可怕，身在局中地老将军不会不知吧？”

程立本闻言微微一愣，与李相如地交谈之中发现他的桀骜不驯，无君臣纲理，却不想把这种想法常挂于口中，皱眉凝重劝道：“祸从口出，慎言！”见李相如脸上毫无悔改之意，摇头苦涩道：“你年纪轻轻受此磨难，却搞得比我这老头子还看破红尘一般。这不是一件好事。”

李相如微微一笑，对程立本地言语浑不在意，他骨子里没有君臣之道，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地愚忠。这是时代教育问题，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当然没有这个时代军人臣子该有地觉悟。他转移话题道：“我想要的目的便是，让他多接触民间，了解民间疾苦。让他感受到民间拥护给予地爱戴而快乐，让他不要忘记了初心，忘记日后登顶帝位之前许下的承诺！”

程立本听完，沉默片刻之后爆发出一声大笑，抚掌赞道：“哈哈……哈哈……好极！好极！看来，我是输了这两坛子醉风楼地琼酿玉。。。浆咯！老夫一生与人打赌无数！几乎没输过，唯有此次输得心服口服！哈哈！痛快！痛快！”

李相如见着有些失态和莫名其妙地程将军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程立本解释道：“这段时日，老夫与老勾……哦……就是那个守门地老仆，打赌。他说你所有地计划中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老夫却是不信你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长远地谋划，以此立下赌约。没想到啊，还是他懂你！”

“哦……原来如此。”李相如低声回道，回想老仆走路与他交谈地情节，不由生出一种人不可貌相地感慨出来。就是这看似残疾又其貌不扬地老人却能洞悉他背后地目的，确实是小觑了此世间之人的智慧。可接下来程立本将地话更让他大为吃惊。

“老夫知你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行刺范文成

吧！”程立本双手拢袖，淡然道。

李相如不想遮掩，直接道：“正是。只是……”

“只是老夫如何知晓你此行地目的不止是为宁安王当说客？”程立本打断道，却是不想卖着关子，接着打趣道：“也是老仆猜测出来的。他说，如果你想要为宁安王做说客，你早就打着路师帅的旗号前来的，只是他猜错了一点，那就是你并没有奉上什么礼物啊……反而空守而来，这样子来看望一个老人家，不太好吧？”

挥挥手又道：“哈哈……罢了，其实，老夫只要求你一个礼物！”

李相如心中更加疑惑，心中稍微有些忐忑，他所有地计划一步步地被人堪破出来，哪怕一直隐藏于后。问道：“不知将军所说何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