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走出一段.停在一间门前.这间地宫.为了保证帝王尸身绝对不腐.斗室的地面都是由防腐的香料铺就.她一脚踩上去.有些硌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眼前巨大的冰块里面.封存着她当初的挚爱.先帝炎夜白.
妙姬走到近前.附身观看.炎夜白长得极美.或许是因为冰封.肤色沒有丝毫的变化.就连当初她最喜欢亲吻的嘴唇.也还是生前丰润的样子.他安详地闭着眼睛.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双手交叠在胸前.好像随时会醒來一般.
“夜白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可有想我.”妙姬轻声问道.明知这是自言自语.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脸上是一阵刺疼的冰寒.透明度极高的冰块阻隔了她的接近.她迷恋地伸手想要描绘炎夜白的脸.却只能隔着冰块描摹.
二十多年前.她离开了回纥.在天启遇到了炎夜白.
和今天几乎是一样的冬雪.人.也还是当年的模样.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变了.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情所伤的单纯女子了.
“你的儿子.跟你长得很像呢……你知不知道我都多想你.”妙姬呢喃着问道.她像是一直以來就不怕冷的样子.手抚摸着寒冰.也不见怎么痛苦.
“当年要是沒有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你是不是会一直爱我.夜白哥哥.”妙姬看着冰封里面的人.几乎是叠声地问道.她有太久沒有见到他.二十年來.简直是朝思日想.她离开天启之后.就嫁给了耶律涵.一样的两个失意之人在一起.何时真正开心过.
这么多年來.她最想念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
梦儿在主帐里待了两天.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有胡桐过來陪她聊天.她真想就这样冲出去外面大喊大叫一番.
她很小的时候就进宫做了宫女.勤劳惯了.这样一闲下來.什么都不让她干.真是不如杀了她.
“梦儿姑娘.你心情不好吗.”胡军师掀开帐篷的帘子.怀里揣着一个大毛团就进來了.手上提着一袋用油纸包好的腊味.见梦儿一脸的怨气.不由得笑道.
“胡军师.你天天能往外面跑.当然不嫌难受了.”梦儿沒好气地说道.
胡桐将怀里的小豹子扔床上.那小东西年纪小小就知道喜欢大姑娘.立马钻进梦儿怀里撒娇.不停拿脑袋蹭來蹭去.
梦儿摸摸小豹子.一脸的忧愁.“都两天了.还沒有将军的消息吗.”
胡桐摆摆手.“诶.要找人哪有那么容易.将军现在生死未卜.我们只能偷偷地找.若是事情败露.只怕是要出大事.这才两天.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消息的了.”
梦儿闻言.顿时泄气.“既然如此.那我姑且再忍耐几日吧.”
“辛苦你了.來.这是我从外面带來的腊味.你初來漠北.一定沒有尝过这里的美食.可要好好品尝才是.”胡桐说着.把那包好的腊味打开.又十分轻车熟路地弯腰去梦儿坐着的床底下扒出一个酒坛子來.
梦儿瞪着眼睛看他大白天的行偷窃之事行得如此光明正大.不由得吃了一大惊.“胡军师.你这是在做什么?”
胡桐笑盈盈地看着梦儿.抬起食指竖在唇边.“这是将军早两年用昆仑山顶泉水酿的酒.她现在人不在.莫要说出去啊.”
将军人死沒死还不知道呢.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偷她的东西了.梦儿继续惊讶.
胡桐好像完全沒有考虑到不管夏笙花是死是活.这都是对老大的大不敬.又去拿挂在床头的佩剑來……切腊味..
这把宝剑.梦儿虽然沒有见过.但却和夏笙花平日里佩戴的宝剑看上去如出一辙.夏笙花自小练武.几乎什么武器都是手到擒來.她上场的时候.习惯用长剑.骑马的时候.更是喜欢两手拿剑.杀敌如切菜.剁吧剁吧就是一个來回.
现在将军大人生死未卜.军师就敢拿她的宝剑來切腊味.真是……凄凉啊.
“军师.你这样做不好吧.这毕竟是将军的剑.”梦儿蹙着眉头看胡桐十分熟练地用那把长剑切好腊味.摆盘上桌.这动作流畅得.简直不是第一次用了.
“有什么不好的.酒就是拿來喝.剑就是用來切肉的.只不过要看切的是什么肉了.将军不在.这把宝剑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拿來切切腊味.”
“可是这把剑杀过人啊……”梦儿青着脸到道.
胡桐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十分欣赏地看着手里的那把长剑.这两把剑.是先帝还沒有驾崩的时候悄悄送來的.据说是一对双剑.名为双鱼.由古上名师铸造.这样的一对名剑.别说是切人了.拿來切肉都是肉的荣幸啊.“这把剑.和将军平日里腰佩的佩剑其实是一对.名为双鱼.是古时有名的双剑.她沒走的时候.一直都十分爱惜这两把剑.每天都要亲自打磨一遍.很干净的.”
梦儿不说话了.干净是干净.可是这剑杀过人.听起來就觉得很恐怖啊.
胡桐见她一脸的不愿.也不勉强.拿着酒杯满上.开吃……
这整个营帐里.有两个人最会享受.一个.是军师胡桐.还有一个.就是夏大将军了.只不过.胡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型的.夏笙花是把好的全留起來最后再享用型的.
所以她这一走.胡军师的好日子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