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劝汝最好对命运有点敬畏。”

“没有这个骰子，我们通过海峡的几率几乎是零。”穆时摸摸水晶梦魇的小脑袋，“但是现在起码是对半开，你觉得这个是对命运有所敬畏？”

“强词夺理，汝根本不明白高级力量的规则！”

“吼，那这么说的话，你很勇喽？”……

穆时就站在船头，收回了所有的超自然力量，除了和水晶梦魇有一茬没一茬的吐槽搭话以外，甚至连动都不动，仿佛是真正的一个船首像一般。

海面越发平静，仿佛刚刚遇上洋流时的惊涛骇浪不复存在，海雾渐渐涌起，但这也是让周围变得更加安静，没有超自然力量，没有黑暗生物，没有邪神，什么都没有。

“你看，我就说这个方法肯定会有用的吧……”

深红之王话音未落，余光扫过，却看到了一片红色的影子。

骰子明明还在他的袖袍之中，但是熟悉的撕裂感觉却重新笼罩了他。就像是把他剁成数百份，每一份都让他去尝试不同的行为，选择不同的道路。而现在，他的所有选择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向面前的空气，面前那个无法被人发现的，他的影子。

影子高高抛起骰子，一到一百的数字疯狂流转，仿佛是在嘲笑穆时的天真。

守密人的声音嘶哑作响，明明还是原来那样的毫无感情，但是穆时却觉得，这个命运之骰的化身正在狠狠的嘲笑他。

“大失败。”

数字99明晃晃的漂浮在空中，简单的数字仿佛是要滴出血来。

“深红之王高估了自己的运气，深渊之中的存在注意到了他，而现在，祂醒了……”

那是来自群星的呼唤，来自海洋的恐惧。

命运投影消失不见，而船只面前几乎是忽然出现了一座浮岛。高大的石柱看不出是什么年代，他们犬牙交错拱卫着这一片丑陋的泛着鱼腥气的沙地。仿佛是有古老的诵经声传来，无数声音，无数痴狂的呼唤，无数惊悚至疯狂的躯体，同时唾弃这个黑暗的怪物，同时赞美这个最接近神祇的存在。

水手长的双眼中泣出血泪，他狂笑着，赞美着，向岛屿的方向匍匐。

“弗纳古鲁伊，木古鲁纳弗，克苏鲁，拉莱耶，瓦格纳，弗达根！”

穆时忽然明白了。命运就是这样，你可以和他讲条件，欺骗他，预知他想要干什么。但是在某一个关键节点到来的时候，命运从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