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喜地爬起来跟她道谢：“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应该谢你才对，以前我也对你不好，没想到我死了你还这样待我。”

我怎样待她了？她是怎么死的，是这里的什么人？

她自顾自地说下去：“要不是你，我现在都没鞋穿，就没办法走路。”

鞋？我往她的脚上看了一眼，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鞋。

绣鞋！哦，我想起来了！

那个莲池里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还没想好怎么问她就哭了起来：“我的命真是苦啊，还以为做了二少爷的填房能过上好日子，可是谁知道才几天就被人给害死了。”她的声音突然凶狠起来：“一定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我见过，一直坐在二少爷的身边，少言寡语低眉顺眼，看上去长的慈眉善目的，我给她布菜的时候她总是轻声对我说谢谢，其他的人都当做看不见我的。

在这些人当中，我对二少奶奶的印象是最好的，她杀了我面前的这个鬼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见我看着她，女鬼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条脏兮兮的手帕擦擦脸继续说道：“汪思敏，活着的时候我看不清好人坏人，死了才看清楚。我死了以前围绕在我身边的人一个都不提我了，还是你半夜去给我烧了一件袍子，我才有的这件衣服穿。”

原来是我前世给她烧了衣服，难怪她如此感激我，我笑了笑：“小事情。”

“哎。”她过来想拉我的手，估计想到自己是个鬼，又把手给缩了回去：“活着的时候，我总是和你对着干，觉得三少爷喜欢你，觉得你漂亮不把我们这些丫头放在眼里，总是听信了那些坏人的，害得你被罚为二等丫头，天天吃苦受罪的。”

原来，她生前也是一个丫头。

我摇摇头说：“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死了，没什么好自责的。”

“都怪我生前信错了人，我把好人当坏人，坏人当好人，我以为我嫁给了二少爷就能享福，谁知道他是个孬种，我死了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当初还不如就做三少爷的丫头，好歹三少爷对我们丫头还算不错。”

我默默听着，她的语气又气愤起来：“二少奶奶嫉妒我，那天晚上让我去东厢房拿二少爷的袄子，走到莲池边就有人将我推了下去，不是二少奶奶是谁？”

“我死了，都没人问一声是吧？只有你，在莲池边找到我的簪子，猜到我死了，有天晚上我看到你在池边帮我烧衣服，一边烧一边哭，说估摸着我出了事，如果我真葬身在莲池底，给你托个梦，好给我烧点东西。”说着，女鬼抹起眼泪来：“小敏，我鸾翠这一生，真是白瞎了，好人当坏人，坏人当好人。”

她叫鸾翠，真是标准的二姨太的名字，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帕递给她：“别哭了，事已至此，你好好去投胎转世吧，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的尸身还在池里泡着，怎么去投胎。”她接过我的手帕擦眼泪：“哟，真是好东西，溜光水滑的，是三少爷送你的吧。”

我也不

知道是不是，就笑了笑：“要不等会我烧给你。”

她眯着眼笑了，真是受不了，做鬼还这么贪心。

鸾翠话很多，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三少爷是不错，但是我们做丫头的命贱，别指望能嫁给主子，就算二少奶奶不弄死我，督爷迟早也会弄死我，他怎么能容忍血脉不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是，我怀了就怀了，到处显摆，孩子还没成型就被害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许旧社会的女性的命就这么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