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玖察觉自己脖子湿了一大片。

心里咯噔一下，男人哭了。

她往后挪了些拉开距离，看到早已泪流满面的秦北司。

刚才无声无息，是因为他一直咬着自己手。

她抓过他的手，上面留着一排牙印，还有血迹。

“小流氓，你到底怎么了？”叶玖将他两只手摁进水里，尽量柔声细语地问他。

秦北司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说话啊！”叶玖心里着急。

秦北司终于有了反应，再次将头放到她肩上，“丫头，我不是故意……真的……是他逼我！”

这话——

男人从没有亲口对她说过，但叶玖却听了无数次。

都是深夜里他做了噩梦的时候。

叶玖抬手落在秦北司湿漉漉的后背上，嗓音缓慢：“没事了。”

秦北司却像是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似的，自顾地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看见，是他再三激怒我，还扔给我一把刀，我没有办法……直接往他身上捅，一刀又一刀……直至他终于闭嘴……他流了好多血，我就坐在血水里，好烫，比这个水还要烫……”

叶玖轻轻地拍着他。

“后来有人来了，就是那个九月，她打开了灯，”秦北司摇摇头，沾在睫毛上的眼泪飞溅出去，他好像没了力气，说话声儿越来越小，“我看见了，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竟然是我自己……我以为是在照镜子……”

叶玖掰正秦北司的身子，她凑过去亲他的脸，尝到又咸又涩的味道，安慰他：“或许你看错了。”

“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秦北司指着自己的脸，“就是我，一模一样。”

叶玖见他坚持，妥协道：“就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呢？”秦北司含糊不清地说道，“如果我死了，那我现在是谁？”

“你是秦北司。”

“所以他到底是谁？”秦北司问出最后一句话，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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