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只怕也早超越了一般君臣,达到了亦朋亦友理想之态。
可见当月无痕口不择言,满含愤懑的无心之语,说心木不过是帝沙一条忠犬时,他究竟被浇了怎样一盆冷水。
像一把利剑,刺入了他的心窝之中,流淌下淋淋鲜血。
月无痕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话会带来何种伤害,她看心木不顺眼许久——他时常有想向冥王谏言,把自己赶走,远离冥王身边才能保秩序平宁时,她总是恨得直攥拳。不知父亲的个性,为何会把这么一个完全不知上下与轻重,想说什么都避讳的人留在身边。
“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她一手紧紧扼住心木的脖子,另一只手唤出了从淇水水镜上凿下的一角:“我从这上面追溯到的,你全然抵赖不得——原本母亲看我父王苦恼,焦虑万分,却找不到原因,是你这家伙到她的身边,把父王大人始终不愿让她看的记载冥界条例的卷薄给她看,她才会自杀。你背着父王做他都不愿去做的事情,是否没有一点叵测居心,仅是为了忠诚?”
“月无痕公主,你比我想的聪明。但奈何你只是些小聪明,真的洞察还不大够,非但不能让你得到祝福,反而比你伪装出的单纯更能给你招来灾祸。”心木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喘息声也浅了,声音却依旧很洪亮坚定:“既然您早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危险人物,我再如何解释也没用了,这便是为人臣子的悲哀。您要是真不放心我,怕我会对冥王殿下不利,那就扭断我的脖子,给我个痛快,我也就安神了。”
“不,既然你总是以忠臣自居,那我就如你心所愿,宿命相牵,难以逃脱。”月无痕把心木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一交叉,一簿一笔早已在握。
原本虽濒死却一直冷静得可怕的心木的瞳孔收缩了:“不,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他想扑上去把她手中的事物夺走,却被苍默抓住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