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已经离开了身体,本以为会在荒魂之森中,化作碧绿的萤火,或是在冥界,与仇敌对峙。
也许,连荒魂都不曾剩下,只是一片雪,落在他的脸上,融成一滴冰泪。
却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醒了,在一口棺材中醒来。
很精致的一口棺材,纯白的玉料,镂刻着樱花。
枕头很软,很舒服,隐隐有樱花的气味。
融贯了樱花香气的棉花。
身上盖着绣着樱花图案的丝被。
她将被子掀开,发现是男式的锦袍,锦袍却是淡粉色的,绣着樱花暗纹。
这简直就像是对樱花这种花有着什么特别的执念似的。
不,不是像,就是有着特别的执念。
在记忆中,父亲对于梅花,也有着那样的执念——只因为,他爱上了一个满身梅香的女子。
她认可他是她的父亲,为了迎合父亲,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存在,会在言语中将她说成是自己的母亲。
她心中却从来也不认可他手中捧着的画卷中,笑得天真而温柔地女孩子,是她的娘亲。
这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用脚趾头想,她也能够想到,这口棺材,这一身的衣服究竟是谁的所有物。
既然衣服已然被换掉,那么……
她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已经换了一条轻纱,她将轻纱扯下来,上面绣得毫无疑问也是樱花。
看痕迹,似乎绣得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工一样。
但是依然很好看。